梁仲云从前也算得上是娇生惯养,刑部大牢这种地方,他是头一次来。
这里头乌烟瘴气的,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天气又热,里头又闷又潮,墙壁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血迹,青天白日里都有肥硕的老鼠大摇大摆的窜出来。
“爹!”
梁仲云嫌弃的站在角落处,喊了声隔壁牢房的威远侯。
威远侯闭了闭眼,而后目光一沉,“仲云,火铳真的是从谢明望手里拿来的吗?”
梁仲云心虚的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在威远侯锐利的目光下,还是点了头,“真的是他,可是皇上……”
“皇上不会信你的。”
威远侯摇摇头,皇上一直想灭掉威远侯府,而今他仗着火铳想动手,被皇帝逮个正着,这次威远侯府逃不掉了。
梁仲云心底一痛,缓缓跪到牢房栏杆处,“爹,我是不是、是不是我……”
然而威远侯并没有宽慰他,而是给了他沉重一击,“是,就是因为你!”
一切,都要从惹上谢明望开始说起。
他后来送去赔礼,谢明望面上接受,实则依旧怀恨在心。
在入朝为官后,故意结交皇子朝臣,套出线索,然后设局让三皇子倒台。
他算准了皇帝会疑心威远侯府,会让人来监视他们,便故意利用他儿子的好记性送来火铳。
谢明望也算准了他儿子不会说实话,算准了他拿到火铳会滋生野心,然后在他要动手的时候,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他对人心的把控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