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说…他喜欢我。而且不是家人之间的那种喜欢。我不太能理解他那是什么意思，可是…”艾玛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从我记事以来，我们总是形影不离。我也真的、真的很喜欢诺曼。但是我一直以为我们就只是兄弟姐妹而已，就好像你和我这样，安娜。再说，我本来也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诺曼…说他要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他，可是我要怎么答复，因为诺曼都已经…他都已经…！”艾玛说着说着便开始哭了起来，眼泪哗哗地流淌而下，而某种不知名的情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这是勇气吗？还是说，我接下来要说出口的事是彻底地不计后果？

我把手伸了过去，并抓住艾玛的双手，一个不小心把三月兔弄掉在地上，“艾玛。诺曼还活着。”我说道，试图消除语气里的紧张情绪。

“诶…？”这句话从艾玛的嘴里吐出来，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流淌过她的睫毛，她的绿色双眸睁大望着我，“还活着…安娜，你是什么意思？诺曼还活着？？”

“那个是…！嗯…这—这真的很难解释，我…我甚至都不懂该从何开始说起，但我发誓这是真的哦！呃—呃…”从我嘴里吐出来的尽是语无伦次的话，但我在意识到自己开始陷入恐慌的那一刻，便咬着唇让自己住嘴。而艾玛则是耐心地等待我恢复镇静。

我深吸一口气来平息我自己，然后再度开腔：“抱歉…嗯…让我来解释。”我说，她闻言颌首，一双翡翠绿的眸子盯着我看。

“…妈妈的计划，恐怕是要诱使我们相信诺曼的‘领养’是按照惯例的出货，就好像发生在我们的兄弟姐妹身上的那种…那是她想要让我们信以为真的事情，但在现实中，被出货的孩子成为食物并不是铁板钉钉的事。至少，这并不是马上发生的事。实际上，被领养的孩子面临的结果有三种可能性。一、被送去当一名妈妈或Sister。”我开始说。

艾玛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开口说：“但那只限于如果你是一名女孩子，还持有着妈妈的推荐。”她补充一句，而我附和。

“没错。还有其他两个选项。其中一个就是此刻正发生在诺曼身上的事情。”我告诉她。

她突然间看上去更焦虑了，“是—是什么事…？”她小声地问道。

我顿了顿，内心有点被触动到。

“你竟然…愿意相信我吗…？我现在说的话听起来一定很可疑吧。”我道出这点。她点点头，并垂首看着她的膝盖。

“倘…倘若诺曼有存活下来的办法，那么我就想听听看…当然，我也想听听你会这么想的理由。”艾玛表示，她转过来看着我，双眼因为这个想法而闪闪发光，带着一丝希望。

我缓缓点头：“说…说得也是。好吧…”我停顿下来，为我下一部分的解释整理一下思想，“…嗯，诺曼的情况真的只会发生在天才级别的孩子们身上。他们会被送往实验农场进行试验，希望能够创造更特别的人肉…或者说这是其精髓所在。诺曼现在所处的农场名为「Λ7214」。”我吐出情报，目光望着艾玛，观察她的反应。

诚然，尽管我晓得诺曼身处何地，以及「Λ7214」为何处，可是大多数的细节都随着时间的飞逝而渐渐流失了。即使我费了很大的劲去想起尽可能多的情报，但有些事物总是会透过脑海的缝隙溜走。

我觉得自己能残留着更重大的情报，就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比如诺曼会去搜寻的伙伴们的名字和描述。文森特。芭芭拉。查吉。希斯洛。隼人。

艾玛发出一声低哼，蹙着眉头：“实验农场…「Λ7214」…但如果真是那样，那诺曼岂不是还处在危险当中？他们在那里会对他干什么？”她说得愈多，语气流露出的焦急愈多，她睁大双眼注视着我，眼里满是惊恐。

我苦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