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
浮沉觉得自个已经够淡定了,可她转眼一瞧,这梁骆竟比他还淡定,竟端着放在马车内的小悬杯茶具,端着水铫子,茶顺着杯子落下。
这茶水也没受马车颠簸的困扰。
浮沉速速挪到跟前,她压低声音,“六皇子,这……”
梁骆也学浮沉压低声音,“嫂嫂别急,既来之则安之,总能寻到法子的,我们且看看,这伙人到底要做什么。嫂嫂是内宅的,又无朝中纠葛,若是为了命,那便是要威胁大哥。若是为了财,那就更好办了。”
这些浮沉自然都懂。
只是她诧异的是,这梁骆左不过也是十几岁,遇到这种事,他竟能这般淡定,还能分析利弊。
当真不是一般人。
马车一路往赫镇河上游行驶,穿过一片密林,到了一处茅屋前停下。
浮沉屏住呼吸,不敢动。
梁骆的手一直小心护着浮沉,若是马车内有人冲进来,他此刻的动作刚好可以把浮沉一把拽到身后,再抽出腰间短剑与贼人对峙。
马车停下,也无人进来。
只听到马蹄子原地转圈的声音,梁骆用小拇指挑起马车窗帘,瞥了一眼外头,之后他速速放下帘子,“一间茅屋,四周再无人家,除了车夫,茅屋内还有三个壮汉,这马车后方还站着三个壮汉,瞧着像是要防我们逃跑……”
他眼神凌厉地分析着周围,此刻有人掀起帘子,他立马收起方才洞察有力的眼神,回归到孩童的眼神,人畜无害。
这转变,浮沉当真是佩服。
若此刻不是这样的环境,她早就猛竖着大拇指狂夸赞了。
那人探头进来,一脸的客气,“两位贵人下来歇歇脚,吃酒暖暖身子吧。”
梁骆护着浮沉,客客气气地也笑着,“多谢车夫小哥了,掳我们到此处,还赏我们吃酒暖身子,既是小哥邀请,我与我家嫂嫂就下来歇息歇息。只是不知,我们出了这马车,是否会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