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秋分,一场秋雨一场寒。
今早还下过小雨,淅淅沥沥,很是提醒人早晚需再添一件外衣,下晌倒是晴朗,直到日暮华灯初上至今戌时三刻,其实朱怀古挺希望这会儿下场雨的,最好是大雨。
刑颜玉见朱怀古本同他一般巡视湖面上的花船,这会儿竟望起天来,他问:
“这没星没月的,倘没湖上这些花船的各种花灯,大概这会儿早看不清路了。”
他说得不错,今夜月色实在是太帮凶手了,倘无灯笼烛光,这简直是连路都很难正常踏步,朱怀古低下头,微眯起双眸看向眼前满湖的艳色:
“凶手一定会在今晚动手,尤官正、涞兄,他们都在凶手顺手可及的地方,倘要有人死,他们必定死在任何人前头,可……”
可事有例外,她就怕一个万一,便伤及无辜。
刑颜玉想了想朱怀古话中的意思:“你怕这满湖的人,一旦混乱起来,凶手发起狠心来,丧生的怕不只尤官正与那个叫涞兄的?”
“涞兄全名到底叫什么,我们不知道,反正不过是个称谓罢了,重要是他与他家人的性命,不过至少在今晚,相信他的家人应该还不会遭受到凶手的杀手。”朱怀古顺带纠正一句,“不是凶手发起狠心来,凶手本来就是个手段残暴的狠心人。”
她想到杨群提醒她,说凶手是个女的,三十几岁,常做妇女装扮:
“这湖上所有花船,都是十三四岁到十七八岁的小娘子,即便不是头牌,也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并没有杨群所说的符合凶手年纪及装扮的模样。”
她意有所指,刑颜玉迟疑道:
“凶手乔装改扮了?”
朱怀古点头:“不止今晚,应该是每回作案都有经过精细的乔装改扮。”
只是平日里在杨群与涞兄跟前,在那处宅子相处的日子里,凶手更常做着三十几岁左右的妇人装扮。
刑颜玉指出其中的关健:“这样说来,杨群所提供的凶手年龄及日常装扮,其实也不准确,大有可能是凶手故意在杨群与涞兄面前所做的长期装扮,为的只是想让他们以为,她便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且貌不惊人?”
他能这么快地思忖出她话中之意,朱怀古不觉看了刑颜玉一眼,这一眼让他哇哇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