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山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蹙眉道:“怎么不去休息一会儿?”
“师兄不必担心,过会儿我便去睡了。只是有一事提醒师兄,我们派人进入秘境,极有可能暂时还撞不上白面具。可想要推倒山脉找到兽王,需用人命献祭,所以我们即便进去了,恐怕也一筹莫展。”
“这你无需担心,你几位师兄会想努力寻求别的破解之法。”薛满山道。
“师弟自然相信师兄们的实力,只有一点,希望师兄们定要注意——山上的那口钟,一定要守住。即便是山崩了,钟也不能有事。”
孟七七神色郑重,语气坚决。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也是刚刚才想起钟的重要性,他坚信周自横留下的曲谱一定有用,于是才忙不迭过来叮嘱。
只是南岛秘境中的那口钟,怕是已经被毁了。
薛满山当即答应下来,唤过裴元三人仔细盯住。
事不宜迟,一炷香后,所有人移步凌云台,等待秘境的开启。
薛满山与负责留守的几位阁老互相交换一个眼神,而后祭出黑玉牌,合力打开秘境。
孟七七在一旁看着,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或凝重或兴奋的脸,神色肃穆。宋茹、穆归年也在队列中,徒有穷则因为年纪小被留了下来,想要偷偷溜进去,却被他师父唐礼一把揪了出来。
“回去!”唐礼难得地板了脸。
“师父……”徒有穷委屈巴巴的。
孟七七便让小玉儿把他叫到自己身边,问:“你戴师兄呢?”
徒有穷道:“戴师兄快突破了,昨日去了杏林闭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闻言,孟七七点点头。
戴小山与封烨一战,看来收获不小。福祸相依,老祖宗诚不欺我。只盼眼前这些人能原样去,原样回来,莫要折在那荒无人烟的秘境中。
忽然,孟七七看到薛满山手中的黑玉牌,脑海中飞快闪过一道灵光。但那灵光闪得太快,让他来不及抓住,便消失了。
孟七七暗自琢磨着,待所有人进入秘境,他连忙走到薛满山身边,道:“师兄,把那玉牌给我看看。”
薛满山毫不迟疑地递给他,问:“你要这玉牌做什么?”
“这可是用来开启秘境的玉牌啊,肯定很重要,能不重要吗?说不定这东西本来是尧光帝的,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呢……”孟七七说着,把玉牌举起来放在阳光下看了看,而后又凑到眼前仔细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企图看出点什么。
他怕自己有所疏漏,还把玉牌递给小玉儿和徒有穷看,可是一圈问过来,也没人看出什么名堂来。
“难道这就只是一块玉牌?”孟七七嘀咕着。
与此同时,神京。
鬼罗罗坐在百花楼二楼雅间的窗沿上,望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洒金街,小口地啜着酒。
风吹过来,从后三街吹来几片花瓣落入他的酒盅,吹得他手中的黑色玉牌摇晃,荡下的流苏摇曳生姿。
他看着楼下的行人,楼下的行人也在看着他。
十几岁的少年,锦衣华服、面如冠玉,笑一笑,风流倜傥。叫楼下的姑娘见了,羞涩得双颊飞红。
他便扔了一片金叶子下去,恰好簪在姑娘的发间,引得周围一阵起哄。
忽然,有人敲门。
鬼罗罗懒洋洋应了一声,“进。”
来人推开门快步走到窗边,单膝下跪,呈上一枚黑色玉牌,道:“主上,这是从无砚山收缴来的,请您过目。”
鬼罗罗顿时来了兴致,接过黑玉牌,便挥手让人退下。
待房门重新关上,鬼罗罗将两块黑玉牌凑在一处比对,仔细瞧了半天,终于瞧出一丝不同来。这些黑玉牌的大小、形状,甚至上面的花纹都是别无二致的,但是有一点不同——当他往黑玉牌中注入元力后,玉牌中会出现一些散发着微光的纹路。
微弱光芒似月华,在黑色的玉牌上显得极不显眼,且这些纹路一直在变幻,看起来毫无规律可循。
鬼罗罗曾仔细研究过,可并未研究出什么名堂来,但他心中有个猜测——每个秘境对应着一块玉牌,若秘境是相连的,那么玉牌呢?
可是如今看来,他手中的这两块玉牌并不能拼到一块儿。注入元力后,里面的纹路在不断变化,可是这些不断变化的纹路并不能相接。
难道是他想差了?
鬼罗罗蹙眉,仍不死心地企图将两块玉牌中的纹路相接,可任凭他如何注入元力,那些纹路都不听他的指挥。
良久,他将玉牌放下,托着下巴看着街上簪花的少女,想着——难不成是玉牌的问题?无砚山和浮图寺的秘境并不接壤,或许这是两块玉牌无法产生关联的原因。
可是与浮图寺接壤的秘境是南岛和蕊珠宫,南岛的玉牌已经丢失,如今或许已经到了季月棠手上。蕊珠宫却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上官那个女人,比秃驴难对付多了。
思及此,他唤来手下,问:“季月棠在何处?”
手下答道:“回主上,他一直在西林书院,此刻应该正在上课。”
“去把他请来。”鬼罗罗道。
可等人走到门口,他又把人叫住,把手中的一块玉牌抛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别请了,把这东西找个盒子装起来,送给季月棠。”
一炷香后,刚刚下课的季月棠抱着书本走在书院的鹅卵石小路上,拨开旁边花树探出的枝条,迎面碰上了公主府的长史。
“小先生,这是府上送您的礼,请您收下。”长史礼貌恭敬,引得来往学生纷纷侧目。
季月棠大方谢过,双方拜别。
回到住处,唐察迎出来接过他手中的书,看到那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gu903();“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季月棠在蒲团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剪刀,继续修剪未修剪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