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城外营地。
右将军帐中。
魏王躺在长榻之上,整个人面色还是十分苍白,尽管先前军医已经替他拔了箭,也上了药。
但当时那支箭离心脉只差寸许,再偏上一点,只怕魏王会命丧当场。
因此这几日他一直在养伤,而为了不让阿月担心,加上自己没办法再动手写信,因此便暂时停了每隔几日便会给阿月写信的习惯。
想着等他更好些了再告知对方。
但他不知道的是,手下的人自作主张地将他受伤的事告诉了阿月,因为跟在他身边的羽卫都知道阿月的本事,也知道自家王爷对阿月姑娘的特殊。
“今日库高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即便军医再三告诫魏王要多休息,减少消耗精力,但他还是时时担心库高那边会有什么动静。
一旁的副手回复他说暂时没有,只是偶尔会见着对方斥候行动的踪迹。
“属下觉得,库高这是故意放出的障眼法,想让我们以为他们会再次突袭。”
毕竟战场之上,同样的战术在极短的时间内用两回是大忌。
库高此举,很可能意在迷惑大恒这边。
“那库高显然有旁的计谋。”
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但不知为何,魏王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派出的斥候又打探不到库高一方其他的行动。
眼下主力军未到,大恒这边人数不比库高,若是再次开战,便只能应对一方。
副手和副将显然都明白这点,因此都认定库高是故意放出障眼法,不会再突袭大恒军营。
所以都觉得应当将精力放在别的地方防守。
魏王身为右将军,是目前唯一能做决定的那个,但他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好在库高那边还没有更多的行动,但长此以往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战场之上,最重要的便是掌握主动权。
想了许久后,他也还是没什么头绪,眼瞧着夜愈发深了,副手便开口劝他早日休息,魏王说自己身体还熬得住,可副手却坚持。
“王爷,眼下整个军营中都等着您的决定,您若是不将身子养好,届时库高又攻来了,我等该如何应对?”
最终,魏王在对方的坚持下,终于不再看地图,而是决定休息。
副手离开大帐后,魏王在长榻上躺着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库高的真实意图。
有时又在想,若是阿月这会儿在他身边就好了,两人还能一道商讨。
就在他打算再次起来研究时,忽听得帐外有些细微的动静,接着大帐帘子动了动,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窜了进来。
因为帐中只点了一盏光线微弱的烛火,因此魏王开始还以为是刺客。
正要叫人时,定睛一瞧,才发现是他意想不到的人。
“……卫三?”
原来卫三已经在大帐不远处蹲守许久了,但因着帐中一直有旁人,且帐外有人值守,所以他才没露面。
而好不容易等到副手离开,那值守的人又一直站着。
及至夜愈发深了,轮值的人换岗时,卫三才纵身入了魏王大帐内。
得知这些后,魏王有些无言。
“你来就来,偷偷摸摸做什么?”
卫三是他的羽卫,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暗卫。
卫三便将阿月的话告诉了对方,接着道:“阿月姑娘还在云沧城,臣马上要回去,因而不想节外生枝。”
这是阿月在他走之前告诉他的。
因为库高那边的斥候原因,阿月特意交代卫三不要直接入军营找魏王,最好找个没人发现的时候。
魏王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南阳,还有阿月如何了,便听得他主动提及,于是道:“阿月让你来的?”
卫三点头。
“她怎么会突然让你过来,本王先前不是交代了你要护她周全吗?你来了她在云沧城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便是失职!”
卫三先前就猜到王爷在见了他后会生怒,于是便将缘由说出。
“阿月姑娘收到来信,知道王爷您受了伤,让臣来瞧瞧您的情况。”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封颇有些分量的信,“还让臣带了这封她的亲笔信给您。”
魏王先接过那封信,而后想到什么似的道:“她已经知道本王眼下的情况?”
卫三又点头。
魏王见状便猜出定是手下那些人背着他给阿月递了信。
“一个两个都学会自作主张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切齿,接着才看向卫三,“阿月眼下如何,云沧城的事可查出原因了。”
这两月魏王和阿月都会通信,因而知道云沧城那些人中毒的情况已经慢慢好起来,唯一没能完成的,便是中毒的根源了。
卫三便将几日前阿月在那溪边的发现告诉了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