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出一份力,和大家一起战斗是我太任性了吗?”
土方岁三不忍再看,摸了摸烟斗,转身离开。
“总司,好好休养,不要多想,其他的就交给我们。”
“谁知生平愿,或见飞蛾自投火,心有戚戚焉。”
总司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昳丽纯粹,从九岁开始啊,这个孩子被他硬生生地抹杀了童年,走上了舔血的道路。然而现今在总司面前铺展开的未来却是土方岁三揉了揉眉骨,忍不住吟作了一首俳句。
他离开时为总司体贴地关上了门,却不料对方在确认他完全离开后慢吞吞地重新拉开了门。
“再让我多看看这个世界吧。”他漂亮的握刀的手,此刻正抚摸着怀中的手|枪,“啊呀,你也来了。”
冲田总司朝回廊下的小白狐狸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随后按着胸口吃力地想要往外挪出一些。生狐见状立刻跳上了回廊,急急冲到了总司的身边。
总司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他是位青年了,可他总是笑眯眯的。每次在巡逻后,他的队员大多喜欢去花街找女人发泄,而总司却喜欢与小孩们玩耍,或是逗猫。他这样天真烂漫的性格,在生狐的记忆中,多被她下意识地认作需要保护的少年。
谁不喜欢少年呢,少年的眼光是那么清亮有神,他们的笑容干净明媚,没有半点被世界侵蚀过的痕迹。
总司,哪怕在九岁时拿起了刀,依然保持了这种极致的纯粹。
“你是怎么看待这种武器的?”冲田总司挠了挠小狐狸毛绒绒的脑袋,“我其实很不喜欢枪,第一次有这么不喜欢的东西,比当年芹泽局长命令我跟他一起玩女人还要不喜欢。我可以依靠自己回避局长的命令,却无法回避枪的存在。枪啊,玷污了武士的使命。”
“可是,我却不得不用它。”
那样风轻月柔,充满着春日芬芳的青年,干净的容颜上也遏制不住地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
“刀是一种很温柔的武器,握着枪我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个可爱的科普:其实至今日本都没有法律意义上的首都,所谓东京是日本的首都,只是人们普遍认为。从法律上来说,东京只能称为日本的政治中心。为什么会产生这个局面呢,当年天皇迁都江户(东京),是以暂时外出办公为理由去的,不过这一去就没回来(机智的天皇)。
因为当时京都封建贵族太多,不利于天皇改革(明治维新),所以天皇就悄悄跑去了江户。(天皇如果明确提出迁都,贵族们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他只能说暂居办公)然后这个局面延续到了20世纪末,曾有法案提出东京是日本的首都,不过又被废除了,然后到现在也没明确的法律规定东京是首都。
(感觉这个故事我的废话好多TAT不想看的小伙伴们可以关闭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不了解幕末的我简单解释一下,了解的可以不看:
因为当初幕府和外国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被迫打破了闭关锁国,所以在1863年初,高杉晋作等人烧了英国大公馆,他们这帮人搞了个尊王攘夷的运动(尊天皇逐外国人)。为什么尊天皇呢,因为他们觉得幕府径自和外国签订不平等条约,是十分耻辱的。这股势力后面逐渐变成了倒幕派(维新派),也就是意在摧毁幕府势力,开创明治维新时代。
而新选组则是亲幕派,他们从一开始响应幕府的号召,到最后惨烈的结局,自始自终没有背叛过自己的选择(有叛逃的也被他们肃清了),所以八岐鬼生才会吐槽他们是愚忠。
第59章歌舞伎与百鬼行4
生狐与冲田总司的纠葛,不多也不少,恰好维持在一个微妙的点。
瞬华靠在药橱边,挪了一下身下的软垫,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烛影摇晃,她的左手抚上了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你是爱着他的吧。”瞬华双手拆卸着头上繁复的发饰,将绾好的发丝重新放了下来。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几点怜惜之情在眼中一闪而过。
生狐微弱的灵力波动了一番,瞬华怔忡了几秒,轻笑起来:“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这样高。”
生狐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他是你唯一想要守护的存在,而生死不可逆。”
因为生狐的情绪变化过于激烈,许多她与总司相遇的画面大多是一个模糊的场景——这算是一种自我的催眠和保护,生狐努力让自己去忘却一个个令人心悸的画面,这样她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竟无法面对每一个没有总司的清晨——每当她意识到总司早已死去时,那种强烈的自责和绝望几乎埋没了她。
她仿佛一直活在深渊,而延续对方生前的意志是她唯一的照明。
瞬华手掌滑落,自心脏落在了丹田处,她的指尖虚拢,一团薄弱的灵力被她抓了出来。颤抖的灵力在她的掌中幻化成了一只小狐狸的模样,死气沉沉地趴着。
瞬华温柔地摸了摸生狐的脑袋,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在五山送火大会为总司祈福的时候,我并未见到祈福之力流窜的痕迹。”她已登上九尾,自然能够追溯各种灵力的轨迹,哪怕隔了阴阳。
“你出身乡野,没有在神社侍奉过神明,自然不太清楚——人神鬼妖四者之间,交流都用心通。所谓心通,就是你在祈福之时,心中所念的画面会被神明感知,神明以此来完成你的祈愿。五山送火大会也是一样的,那些祈福之力会根据你心中所念之人的样貌,去找到他,为他带来福泽。”
“人若逝去,福泽便前往阴间,人若活着,自然会为他带来好处。而总司的祈福之力,没有半点动静,证明他不在地下。”
生狐消极的眼中慢慢凝聚了些希冀的光点。
“他有可能遭遇了什么变故,还在人间。”瞬华循循善诱道,“我需要根据你的记忆来确认他大致所在的方向。如果运气好,你可以再见他一面,道些未尽之语。”
“生狐,给自己一点勇气,让我清晰地重温一遍你的记忆好吗?”
两道细细的泪水从生狐的眼角蔓下,濡湿了瞬华的衣襟。
小狐狸缓缓蹭了蹭她的胸口。
夕阳,满樱,蚕月的风。
偌大的京都城,在残阳猎猎的城墙外上,气氛肃穆恍若时间凝滞。
一八六五年,山南敬助脱离新选组遭到冲田总司的逮捕,逃脱新选组的下场唯有一个——切腹谢罪。
山南敬助在二条城周围被捕,而位于二条城附近几近荒芜的晴明神社外,一株古老的河樱正枝头满开。
武士对于樱花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和共鸣。花中樱花,人中武士,他们凭着自身的一腔信念与热血,随时准备挥洒生命。
山南敬助的切腹仪式匆匆选定在了晴明神社边的河樱下,由冲田总司来担当介错。
据说晴明神社曾是平安京时期安倍晴明的住所,古老的河樱由晴明公亲手植下,若在这里执行切腹,说不定灵魂可以得到神明的救赎。
那是生狐作为妖怪第一次见到冲田总司。
清澈如水的青年,上一秒还拿着一袋豆平糖温柔地分发给附近玩耍的孩子,笑嘻嘻地与他们玩耍让他们离开。下一秒,加贺清光出鞘,青年眼中的柔波被刀面映照的锋芒刺破,那些轻软的樱花被一种宛若实质的奥义所隔绝。
“那么,山南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在树上小憩的生狐厌恶地摇起了树枝。
快走开啊!不要在她的地盘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