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们不需要,我想,你们身后的普通人也需要吧?”
“我原以为十三科掌握了所有二战期间柏林遗留的防空洞,没想到竟然别有洞天。”玛格丽塔苦笑着跟随雪勒,谁能想到,尤莲的个人实验室竟然紧挨着市中心的地铁线路呢?他胆子真大啊,按照市中心的人口密度,他要是一个出错,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这个男人,竟然自负如此。
昏暗的地下防空洞内,几盏昏黄的矿灯摇摇欲坠地散发出微弱的光来。走在最前头的是尤莲,他怀里抱着一位少女,少女的衣衫残破不堪,她同样残破不堪的躯体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匪夷所思地修复着。
甬道内潮湿不堪,湿漉漉的石壁上隐藏着一个个不易察觉的罅隙,一点一滴的水珠从缝隙中蒸挤出来,最终跌入泥泞的地面。
众人的前方缓缓出现了一个岔口,岔口的正中间躺着一具老人的尸体。老人发黑的指间尚还掐着一架小巧的老式手风琴,风琴的红色刷漆早已不再鲜亮,斑驳如同九月里菩提树下大街渐变的枯叶,像是死亡之声的指引。
多数人的心理素质早已在与丧尸的厮杀中得到了锻炼,几位年轻的女孩见到尸体也不过是咽了咽口水。这些女孩虽然过着安逸的现代生活,但她们骨子里依旧流淌着属于日耳曼民族的血液,那些坚韧和不屈的战意,在此时显现无疑。
尤莲抱着贾思敏在通往左边的甬道前站住了脚跟。他转过身,半月形的眼镜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下滑。他扫了一眼正猜疑不定的群众,讥讽地弯了弯唇角,“右边是通往政府救助站的道路。”
“尤莲,你究竟想干什么?”在他转过身的空间里,玛格丽塔自然看到了在那种濒危情况下,尚能存活、伤口愈合得完好无损的贾思敏,“你对小茉莉做了什么?”她的气势减弱,声音变得惊疑不定。
“艺术会有新的作品,编程会有新的技术,我不过是发现了新型的病毒。”尤莲将怀中的少女抱得紧了些,淡漠地注视着众人,“把我囚禁,夺取我实验结果的,正是你们眼里无比可靠的政府。为了谋取更多利益,因此贪婪地使用病毒直接做人体实验的,也是政府——准确来说,是拿到政府许可多国投资的生物组织。”
“我把我的作品加了密,我想我有这个权利。至于破解不了密码,直接使用病毒在人体上做实验最终导致世界沦陷的,那是他们贪婪的结果。我没有义务对此负责。”
甬道中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不断下落的水滴嗒嗒嗒地击打在人们的心间,荡漾出一阵浑浊的涟漪。
“——你会对小茉莉负责的吧?”红发少女站在右边的通道口,眼神坚定地望向尤莲。
她打破了这片寂静,“我只有这么一个伙伴。”
她张了张口,最后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东西,在善于观察的人面前,早已心照不宣。小茉莉既然是尤莲的作品,她没有能力反抗,能做的只有请求。
至于两个人之间额外发生了什么末世当头,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
“那还用你多说。”青年冷哼一声,缓缓迈动了步伐。
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白大褂和亦步亦趋跟着尤莲消失的雪勒,玛格丽塔朝后方的众人挥了挥手。黑暗中,她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我带大家去政府救助站,大家请跟我来。”
她隐藏在身后的左手里攥着一枚银质十字架,十字架上的宝石纹路证明了它所属主人在梵蒂冈的阶级与地位。她就那么用力地捏在手心里,仿佛能留住十字架上仅余的温暖。
这是她与雪勒,活下去的约定。
尤莲将贾思敏单手搂在怀里,单手抽出放在口袋中的医用手套。
他戴上手套,满脸嫌恶地用手拂去了蒙上了一层粘腻物质的身份认证器,“你猜里面的人看到我们会不会很惊讶?”
尤莲一直被当作生物化学系新兴的天才,当初他确认自己的研究领域后,通过多方的投资与支持,他创建了个人实验室。
早在丧尸病毒被发现的时候,因其高度危险性,实验室内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至于走漏风声他被拘禁之后,最大的获利者是谁,随便猜一下便知。
雪勒耸耸肩,不置可否,“所以我才喜欢呆在军务处。”
他为人严谨克制,不代表他性格古板。在梵蒂冈这个主教们自诩为神学者的地方,其实他们更喜爱称呼自己为政治家。好在军务处都是些宗教狂热分子们,外面的算计他不需要去理会,他只需要一个能让他内心宁静而又能发泄黑暗的地方。
“玛格丽塔对你来说算是什么?”在等待大门开启的时间里,尤莲饶有兴致地询问。
“贾思敏对你来说又算是什么?”
“哈哈,有意思。”尤莲拍了拍雪勒的肩膀,毫无愧疚之心地将手套上的污渍全部蹭在了他的黑色外套上,“脱了才能更好地运动,走吧。”
雪勒凉凉地瞥了眼尤莲促狭的双眼,无奈地把外套掷于肮脏的地面上,“财政部大臣已经对我的装备修缮费用提出了第三十九次抗议。”
“你该跳槽了,我亲爱的神父。”面对轰然打开的大门和急速扫射的红外线警报,尤莲弯了弯唇角。他温柔地摸了摸怀中少女的发丝,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Sweety,该起床了。”
第20章妖艳毒舌科学家7
贾思敏早在他们和玛格丽塔分开的时候就醒了,是被痛醒的。
这种超乎异常的修复能力伴随的是令人窒息的疼痛感。她感觉身体正不断被灼烧,高速运转的肌体组织细分到每一滴血液每一根经脉。她觉得自己像是超负荷运转的古董机械,在剔除掉旧零件的同时焕发出新生的澎湃力量,无可比拟。
不得不说尤莲给她注射的改造基因的玩意儿还是很强悍的,如果不是他血液中的修复因子,贾思敏估计等她到下个世界了都不一定能记起席克和郁夷是谁。
这种东西好像只保存了有关她生存本能的记忆,其他一概泯灭在革新的大脑器官之中。简直像是修理上个世纪的机械钟表那样,唯独保留了齿轮的主体作用,擦除一切附着的尘埃与锈迹。
记忆重新回来的时候,贾思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把丧尸头当球踢的场面。她想起郁夷说的要多做功德的话,吓得连尤莲喊她都没察觉——丧尸这种东西,从它变为丧尸的那一刹那起,就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她这样顶多算是对死者的尸体不尊吧?顶多吧?
天晓得会不会被扣上亵渎尸体的大帽子,贾思敏扶额。
“Mysweety?”尤莲戏谑的声音拂在少女的耳边。他的语调很温柔,温柔中带着诡异的甜腻,少女一个激灵,猛地睁眼对上尤莲挑起的眉眼。
“我还以为你需要我吻醒你呢。”青年状似遗憾道。
她表情冷淡地从尤莲的怀抱中跳下来,记忆接收来接收去,她都快习惯了。
“你们好了吗?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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