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说得很淡定,因为淡定,所以就显得格外理直气壮。只听得阮绵绵牙根儿痒痒,咬牙在心里恨恨道:呸!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男尊女卑,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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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阵阵,阳光正好,刚踏进永裕宫,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草清香袭来。
“还好还好,我以为你不知怎么坐困愁城,没想到还有心思跳绳……”
阮绵绵一句话不等说完,就僵在当地,接着猛地飞跑过去,一把抓住正在跳绳的荣嫔,厉声道:“你干什么?你是想……”
“皇后娘娘……”
荣嫔面色通红,汗如雨下,顺着阮绵绵的胳膊身子直往下滑,显见得已经没了半点力气。
“徐柔,快过来。”
阮绵绵招呼徐柔帮忙,一直在旁边担心看着的琴姑也飞奔上前,和徐柔一人一边扶起荣嫔,向寝殿走去。
“娘娘……不许我……服虎狼之药,又……又不许……我自残,我……我就想着……跳白索总……总不算自残吧?不信……不信这个孽障……不下来……”
荣嫔剧烈喘息着,说话都不利索,气得阮绵绵恨恨道:“那么现在你感觉如何?可有……徐柔,小产都有什么症状?”
“回娘娘,小产会觉着小腹坠胀疼痛,产道会有鲜血流出。”
“你有吗?”
阮绵绵来到主位上坐下,问瘫倒在榻上宛如废狗般的荣嫔:“这些症状,你有没有?”
荣嫔都快哭了,哽咽道:“好像没有。”
“跳白索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娘娘跳了多少下?”徐柔沉吟着问。跳白索就是跳绳,只不过在这个时代被称作跳白索。
“没……没数过。”
荣嫔喘着气答,只听一旁琴姑无奈道:“天蒙蒙亮就开始跳,跳到现在,几千下总有了,这幸亏我们娘娘从前总爱溜出府,体力充沛,换一个娇生惯养的闺秀,只怕累也累死了。”
“果然是稳如泰山,坚如磐石啊。不愧是未来的将星。”
阮绵绵深深感叹着,见徐柔和荣嫔都疑惑望着自己,她便叹了口气:“我这么早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堕胎之事,想也别想了,咱们斗不过这个小家伙的。虽然我不信玄学,但种种迹象表明,他大概真的是将星临凡。”
因将皇帝昨晚的话一说,徐柔和琴姑都惊呆了。而荣嫔愣了半晌,忽地涨红脸,激动摇头低吼道:“不,这不可能,他爹爹是那样一个软骨头的混蛋,他……他怎可能是什么将星临凡?娘娘一定弄错了,就算真有将星,也绝不会是他,绝不会。”
“他爹是软骨头混蛋,他娘却是一个敢舍身报仇的中二烈女子啊。再说了,民间向来有歹竹出好笋的说法,许多爹娘不堪的,生出的儿女却是顶天立地。大将军卫青还是马奴出身呢。”
阮绵绵说着,就站起身,对荣嫔道:“我今天要小产,两位太后估计就快过来,我得赶紧回去。之所以要来走一趟,就是要告诉你,我已经想出一个好主意,过几天皇上要去京郊收红薯,然后祭天庆贺丰收,咱们就在那个时候启动计划,这一次我将你送出宫去,你另换一个身份生活,反正你对你爹和继母也没感情,索性就趁这次都了断了。”
荣嫔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阮绵绵,颤声道:“娘娘……娘娘说真的?您说我……我可以出宫?可以……可以换个身份……开始新生活?这……这怎么可能?”
“以后和你详说,现在我得赶紧回去。我告诉你我能办到,就一定能办到,你安心等着就是。”
阮绵绵说完,冲荣嫔摆摆手:“记住,好好保护未来的将星,不许再自作主张。”
直到阮绵绵身影消失,荣嫔才慢慢坐回椅中,她怔怔看着自己小腹,忽然咬牙切齿道:“什么将星,娘娘一定是弄错了,我才不会相信,你分明就是个孽障祸胎。等着……若我能出去,我定然要想法子除了你,如此,我才能开始新生活,是的,我要开始新生活,像野菊一样,肆意热烈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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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绵到底还是低估了两位太后对她的关心,她这里前脚刚回坤宁宫,还没吩咐摆上早饭,后脚就报说两宫太后驾到。
“来得这么快。怎么着?还想在小产前给我做点心理疏导?”
阮绵绵咕哝着,快手快脚脱了大衣服,一个箭步蹿到榻上,下一刻,两位太后进来,就看到一个斜倚在榻上,无精打采黯然心伤的皇后娘娘。
芳草和迎春都被主子的精湛演技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拜见太后。只听阮太后不满道:“你们主子遭受这样事,你们可不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然谁来服侍她?若是觉着自己精神不济,就趁早离了坤宁宫。”
“是。奴婢不敢了。”
芳草和迎春齐声答应,都吓出一身冷汗:好悬啊,一个无心之失,就险些被调职。娘娘您也不为奴婢们说一句话。
刚想到这里,就听阮绵绵恹恹道:“姑姑有气冲着我来,别拿我的丫头撒气,她们心里要没有我,也不会难受到失魂落魄,这才是忠心耿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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