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男人的世道,你怕什么?不过能做到这份将心比心,皇上已经是很不错了,足以说明你对我还算用心。”
阮绵绵一边说着,忽然从他怀中爬起,小声道:“只是经过这次妖星之事,不知大臣们会不会又蠢蠢欲动?别人也就罢了,荣嫔我总觉着她深不可测,焉知她不是受父亲影响,对我这皇后宝座有所觊觎?”
“康晨的确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过无所谓,任凭他上蹿下跳,朕不理会就完了。”
阮绵绵噘起嘴,面沉如水,林卓逗她道:“怎么?不放心?那你就想个法子除了荣嫔,也让朕见识一下皇后的宫斗水平。”
“喂!一条人命啊……”
阮绵绵下意识就要反驳,话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于是立刻换了副恶狠狠的表情,斜睨林卓:“怎么?皇上以为我做不到?”
“哈!”林卓嗤笑一声:“绵绵,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还真就做不到。”
“你……”
阮绵绵咬牙:“你给我等着,我就做给你看。哼!别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那荣嫔如今已经令我不安,真要是再进一步,让我察觉她居心叵测,我也不会手软。当日侧妃……不也是死在我的手里?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好好好。”林卓温柔地看着爱人,伸手在她下巴上轻轻一点:“别再说侧妃是死在你手里的话,那是她自己取死,和你没关系,你已经给了她生路,是她自己一心要下地狱。”
“我知道。”阮绵绵将下巴一扬,努力做出一副“心狠手辣”的表情,为将来荣嫔的事做铺垫。
“好了,这件事基本就差不多。朕现在要去书房,再和钦天监那边通下气。你记住,别立刻就答应母后小产,怎么也要拖几天,这些天里,她们越愧疚,日后越不忍心逼迫你。知道她们会难受,左不过也就这几日,换咱们一个长久安宁,值得。”
阮绵绵:……墙都不扶就服你!论心黑,我真是拍马都追不上皇帝这坑娘的货。
“药都准备好了?可别太烈,务必要以保全荣嫔性命为首要。”
徐柔院子里,阮绵绵紧张看着她手里端着的一碗糕点,小声问了一句。
“娘娘放心,胎儿月份小,这药还算温和,绝对要不了荣嫔性命。”她目光复杂地看了阮绵绵一眼:“娘娘确定……您明日‘小产’吗?再晚两三天,荣嫔这边调理的药材就怕供不上。”
“确定了,放心吧。这些药和补品先让她用着,真要出了意外,我就再让人去内务府要,只说要做万全的准备。”
“那就好。”徐柔深吸一口气,手心里也出了汗:虽然事情不难,几块糕点的事,但这可是杀头的买卖,能不紧张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咱们走。”
阮绵绵直起身,刚要和徐柔出门,就见芳草急急走进来:“娘娘,慈宁宫太后召您过去?”
“什么?这个时候?”阮绵绵一头黑线:要了亲命,这么紧要的关头,她怎么可以不在永裕宫坐镇?太后又找她做什么?“
草沉着点头:“张姑姑说太后有急事要和娘娘商议。”
阮绵绵:……
得!这还推辞不了了。眼见芳草看向徐柔,目光里透着几丝猜疑,开口道:“娘娘和徐姑娘是要去哪里?要不然,奴婢陪徐姑娘过去?”
这怎么能行?阮绵绵咳了一声:“你是她的丫头还是我的丫头?徐柔又不是孩子,这宫中还有人不知道她是我罩着的吗?谁敢惹她?哪里去不得?还用得着你陪?你赶紧陪我去慈宁宫是正经。”
“是。”
芳草抿嘴一笑,答应一声。这里阮绵绵看向徐柔,那意思很明白:只能靠你自己了,好好看着人,千万别出事。
徐柔回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两人“恋恋不舍”地分道扬镳,只看得芳草啧啧称奇,暗道:娘娘这些日子和徐姑娘走得太近了,到底有什么古怪?
及至到了慈宁宫,阮绵绵就有些疑惑,心想:到底是什么事让姑姑急召自己过来,这不是坐得挺稳当的吗?
正想着,就见阮太后啜了一口茶水,叹息道:“论理,不该这时候找你来说这件事,但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件事,还真只能这个时候提,借着寿宁宫和皇上都心疼你,提起来再没有不准的。”
“到底什么事啊?姑姑和我打哑谜呢?”
阮绵绵随手拈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只见阮太后出了会儿神,轻声道:“前儿嫂嫂进宫探望你,也来了我这里,和我说起府里最近处境有些艰难。我想着也是,你两个哥哥先前闯祸,官职都被皇上降了,责令他们在家闭门思过……”
不等说完,就见阮绵绵豁然起身,不高兴道:“姑姑急召我过来,不会是为了让我去和皇上要一道给哥哥们官复原职的旨意吧?”
“当然不是。”阮太后老神在在,悠悠看了阮绵绵一眼,见她长舒一口气坐下,这才慢慢道:“你明儿就要用药小产,这样大的事,皇上总得好好安慰你。只是官复原职怎么够?怎么着还不得给你两个哥哥再升一级。”
阮绵绵好悬没把刚喝下去的茶水喷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阮太后,失声叫道:“就他们两个蠢材,能做上官都是靠祖宗庇佑,姑姑还想着给他们升官?”
“你这是什么话?”阮太后不高兴了:“你那两个哥哥虽不是什么能臣干吏,好歹也是大家族长大的孩子,将来承袭爵位,浸淫官场,给你做个靠山还是绰绰有余。”
“我亲爹也没给我做个靠山,我倒指望不争气的异母哥哥们?”
阮绵绵嗤笑一声,然后板起脸,拿起一块点心赌气啃着,含混不清道:“我不去,我没脸和皇上说这话。姑姑要是觉着您两个侄儿是好的,您去和皇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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