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差也就罢了,流程都走不完?林卓你看看你挑得都是什么人?偌大一个太医院,就连个敬业的演员太医都找不到?
江太医也在心中腹诽,暗道:安什么胎?就一个欺上瞒下的事,没几天便该“小产”了,皇后娘娘要不要这么认真?就跟你好像真有了似的。
但看在赏银的份儿上,忍了吧。再说皇帝面前也得交差,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皇上对皇后,那真宠得没边儿了,这要是在商周那会儿,绝对就是第二个褒姒妲己啊。
皇后娘娘有孕的消息,不到半天就已经传遍宫中每个角落。
两宫太后大喜,竟纡尊降贵,亲自去坤宁宫“慰劳军心”,那个嘘寒问暖就别提了,哪怕阮绵绵演技不错,到最后都心虚了。
总算乱糟糟的一天过去,晚上皇帝陛下亲自前来,一副即将为人父的喜气洋洋,将一位准爸爸的心态表情演绎的十分到位。
晚上夫妻两个在床帐里闲话,阮绵绵就忍不住吐槽道:“但凡那位江太医有皇上一成的演技,我那二十两银子也就给他了,结果连半成都没有,那就别怪我这个皇后小气,只赏了他十两银。”
“你知足吧。”
林卓嘴角抽搐两下:“知道找这么个稳重老成,能以死相逼,口风还紧,妇科还要精通的太医有多难吗?比起这些,演技算什么?难道两宫太后还能召他前去对质不成?那不是明摆着不信咱们吗?太后不会这么做的。至于你我,心里有数,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这么说十两银子还给少了?”阮绵绵惭愧:“那等他明儿过来,我再给他十两吧,就说是尾款。”
林卓:……
“娘娘,徐姑娘过来了。”
阮绵绵原本是懒懒躺在榻上装孕妇,一听这话,立刻坐直身子,双眼炯炯有神看向门口,沉声道:“请她进来。”
片刻后,徐柔走进来,一张脸惨白如鬼,脚步都是飘着的。阮绵绵一看她这状态,一颗心不由猛往下沉:预料中最不可能的情况,很显然已经成了现实。
“你们都下去。”
她对屋里的几个宫女吩咐着,别人也就罢了,但芳草和迎春都是她的心腹,竟然也是同等待遇,这不能不让她们震惊。
但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彼此看了眼,便顺从退出。
“如何?”
阮绵绵急切问了一句,下一刻,就见徐柔“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声道:“娘娘,我……我不知为何会如此?我……我诊了三次脉,确……确定是……是喜脉无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哪天皇上临幸了荣嫔,而我们不知道?要不您去问问皇上?”
“不关皇上的事。”阮绵绵一摆手:“你有没有观察到荣嫔的反应?她是什么表现?”
徐柔先前脑子里全是这件惊天大事,根本装不下别的,此时被阮绵绵一提醒,她努力回想着在永裕宫的情景,方慢慢道:“荣嫔……面色有些发白,她……她一句话也没说,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就告退出来了。但是……但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慌乱,眼神十分坚定。对,就是这样。”
阮绵绵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方沉声道:“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你现在就回去,别露出异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吐露一个字,一旦有人问你……”
“我就说,我是去采集香蒲和金银花的。好在为她诊脉之前,我是以此做借口,已经采了一篮子,这会儿就放在外边。”
“做得好。”阮绵绵点头,忽听徐柔问道:“娘娘,你说……荣嫔她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听你描述的反应,很显然她心知肚明。”
“那就奇怪了。”徐柔眉头紧蹙:“我采集完药材,她的宫女就请我进殿喝茶,我进去后,就发现主仆两个的脸色都不好看。然后我就以此为借口,说荣嫔娘娘面色不好,不如让我诊个脉?我都没搬出您来,结果荣嫔就同意了。”
“是很诡异啊,她这种情形,夸张点说那就是一心求死。但这很可能不是她一个死,这种罪,是要连累全家的,对了,你诊脉可能诊出月份?若是她在家时……康大人那就是罪加一等,别想活了。”
徐柔很肯定地说道:“我虽诊不出具体日子,但她这身孕,绝对超过三个月了,一定是在选秀之前。”
“三个月,选秀之前?选秀的风声春天就定下来了,康大人会不知道?这……这就说明,在明知自己要参加选秀后,荣嫔还和人……这……这简直就是明知故犯。”
徐柔慢慢点头,认同了阮绵绵这个说法。只见皇后娘娘怔忡半晌,忽然闭上眼睛,喃喃道:“好了,你回去吧,记住,一个字也别往外说。”
柔答应一声,行礼告退。
依着阮绵绵的脾气,恨不能现在就把荣嫔叫过来,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偏偏刚把芳草叫进来,就听外面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天爷!”
阮绵绵扶住额头低叫一声,下一刻,只见林卓大步走进来,看见她,面上绽出一丝笑意:“皇后今日觉着如何?”
阮绵绵同情地看着丈夫,就觉着他头上皇冠今儿有些绿油油的,不对不对,夫君还没宠幸过荣嫔,那就不能说是夫妻,就不算是绿帽子。
“皇后怎么了?”
“没什么。”阮绵绵打起精神:“皇上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御书房没有折子?”
“折子自然有,若是每一本都要认真批复,批到明年也批不完。因为没有大事,所以我过来看看皇后,哈哈!皇后也要体谅一下朕初为人父的心情嘛。”
阮绵绵不自禁就扭过头去,心想:皇上你知道这句话算一语成箴吗?你真的做准爸爸了,可惜孩子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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