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除了四处侍卫再不见其余人影,他找过一名侍卫:“今夜为何不见当值黄门”
“回禀大将军,太后旨,今夜不得在宫中乱走。”那名侍卫低头回道。
何进抚过胡须点头,皱眉沉思:“难道今夜妹妹是有同意我诛除诸常侍了”脚步不自觉已经跨入禁闼,也就是永乐宫宫门。
“里面外人不得出入,你们就门口等着。”他朝打开的宫门走进,回头叮嘱了身边数十名侍卫,“若有声响,立即破门而入。”
众侍卫拱手一番,挎刀分开把守起宫门来。大摇大摆的身形走过当中间时,几处灯柱后面阴影有人在晃动,陡然间心里警觉,反手握住了剑柄,便不再朝前走。
“谁人出来”厉喝了一声。
周围落地的布帘里没有声音回答,而是脚步声踏踏踏的跑动,然后更多的脚步声,数十道身影从周围汹涌的杀了出来,一时间喊杀声陡然大作。
“有刺客”
何进大吼一声,猛的拔剑往上挡,数把刀锋齐齐砍在剑口上,数人之力将他震的往后倒退数步,哐的一下撞倒背后的青铜灯柱,火焰点燃了拖在地上的白绸,一条火龙窜了起来。
宫门传来咚咚咚的撞击声,有十多名宦官反应过来,急忙涌过去将门抵住,不让外面听到动静的侍卫撞门进来。
“啊啊啊”
拼命的嘶吼发出,何进披头散发挥舞宝剑,他背后被砍了一刀,鲜血淋漓流的满背都是,此时贴着殿柱奋力与刺来的兵器磕碰几下,视线里,火光、人影夹杂,变得模糊不清了,下一刻,一名宦官扑朝何进扑过来,与宝剑撞在一起贯穿了身体,倒下的一瞬也将对方的剑带着一起倒在了地上。
没了兵器的何进连忙朝宫门跑过去,一名蹇硕麾下的校尉,握刀刺来,噗的一声从何进腹部贯穿进去,奋力推着刀柄朝前奔行,血浆从刀口与血肉的缝隙沿洒一路。
肥硕的身形双手把握住刀锋,不断后退,口中含血大喊:“救我啊”
然后,便是嘭的一声,撞在殿柱上,刀锋从他后背贯穿插进柱身里,整个庞大的身躯不停的抽搐颤抖,眼睛里全是血色,只能看到一道身影拖剑走过来,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指过去,话只能变成断断续续的,“你你张”
“大将军你别怪杂家等心狠了”这是张让的声音,一旁蹇硕手握长剑过来,并不与将死之人说什么,发出“啊”凶戾的叫声,朝对方颈脖斩下
一切静止了无头的尸体噗通一身坐到了地上,然后倒下。然而皇城铜钟敲响,一拨一拨的士兵从外面冲进来,名为袁术的骑士指挥麾下点燃了南宫九龙门,烈焰烧红了整个洛阳成的天空。
无数的人走出了家门张望,相关联的人在奔走、聚集,调兵救援,厮杀惨烈的叫声响起在皇宫每一处。
“找到张让,让他带陛下和陈留王、太后走谷门,吾来拖住这帮外戚乱贼再回来救我。”蹇硕带着麾下兵将把守后宫要道,杀退袁术的兵后,他朝身旁的一名小宦官吼道。
待人走后。
他握刀嘶吼:“天下就一个共主,那是先帝心愿,尔等才是乱臣贼子”
望着又有来援的敌人,大喊着以最为男人的姿态,与麾下数百兵卒朝对方撞了上去,一片片血浪掀了起来。
s:还有两更
第三十四章等待
东方蒙蒙发亮,泛起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烧焦的味道,残存的火苗在一根断木上燃烧,嘉德殿外的地砖染成了赤红,尸体交错重叠的蔓延开去,一双脚步踩着断裂的刀刃站在那里,曹操望着那具名叫蹇硕的尸体,沉默了片刻,开口吩咐“虽然是宦官,亦是忠义之士,他的尸首就不要破坏,和其他人一起葬了吧。”
皇城中嘈杂的厮杀渐渐消失,他刚出殿门,一名士兵远远跑过来拱手:“禀曹校尉,中军校尉传来命令,火速捉拿张让等人,追回陛下和陈留王。”
“嗯,你去吧。”曹操闭着眼朝对方挥挥手,稍缓,慢慢睁开眼,咬牙顿挫:“袁本初啊,袁本初,何进身死,幼帝被挟,你谋的什么”
帝威丧尽啊他叹口气,回头望着眼前的嘉德殿,像是望穿了皇城、整座洛阳,视线拔上天空,看去北邙山,山风在清晨抚过,哗哗的树林下,几道身影仓惶狼狈的在走,此时天光已经大亮,随后有人倒了下来。
“兄长快走啊,不要停下来。”
“陛下,臣来背你”
过来的人,声音有气无力,有些沙哑,然而坐在地上的少年痛苦的呻吟,又低声抽泣,正是少帝刘辩,拖动他的是宦官张让和赵忠两人,不久,后方传来马蹄声,乃是尚书卢植、河南中部掾闵贡率兵追上来。
二人见状,自知也无法再走下去了,不等追兵过来,便朝两位少年跪下,张让抽泣磕头:“陛下宫内没有我们抑制外戚、世家,汉危矣陛下啊您多保重身体,奴婢们不能再侍候左右了。”
说完,俩人相互搀扶而起,走到不远的一条大河边上,纵身跃了下去。
此时,马蹄声渐近,快骑先到,两鬓花白,身材修长挺拔的身影翻身下马,眼角湿红,拱手跪拜:“老臣来迟,让陛下、陈留王受苦了。”
就在救回少帝和陈留王准备离开,轰隆隆的马蹄声踏响大地,一彪人马当面冲来,卢植持剑骑马挡在前面,喝斥:“哪路擒王兵马,见陛下何故杀气腾腾。”
数千骑兵停下来,前排骑士缓缓左右挪动时,雄浑粗野的嗓音传来:“陛下何在”
硕大的马蹄迈动,陷入泥土,庞大的身形坐在马背上缓缓走出,威风兽头甲,外罩一件黑色大氅,更显得身肥肉重,身后数员大将一字排开,战马喷出粗气,杀气盈野。
“前将军董卓救驾来迟。”董卓裂开阔口,笑出狰狞。
洛阳城外,拉动的马车,层层叠叠的尸体倒下深坑,随后有民夫过来填土,将尸体掩埋掉,又去下一个地方。
夕阳在天空中散开,老鸦立在枝头上哇哇的叫着,陡然间,振翅飞开,下方掩盖的泥土里,一只手破土而出,然后是半个身子从下面爬出来。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上的盔甲已经被人拔去了,褴褛的衣裳上,还看的到一道深痕见骨的伤口,站定了片刻,望向夕阳余晖里的城郭,慢慢转身朝北走去。
没有死但往后,很难再用蹇硕这个名字了。
同样的这一天,八月的气候里,北方白狼原,来自幽州的白马义从已经改头换面,除了里面的甲胄不变,身外罩着皮袄,发髻散乱,在马背上充满野性。
对于南方京师洛阳发生的事情,公孙止虽然感兴趣,但也不可能第一时间还不知晓,望着经过一个多月的整合、调教,如今这支五百人的队伍已经属于他的了,两边加起来八百多人,还有家眷,就将近千人,小小的几座丘陵已经变得非常拥挤,就连战马也只能放养在外面临时搭建的牧场。
gu903();更多的还是关于吃食这方面的事情,去年存积的粮食月余之间就已经快要见底,周围的鲜卑、匈奴人的小型部落大多已经见不到了,必须要跑出上百里路才有可能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