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看看商王如何了?”
王御医也是宫中老人,常年在宫里给帝后王子看病,眼力还是有的,明白面前的这位天子已经收了杀心,肃然的上前把脉,
这脉象等同心跳,元凌此刻暗自慌张,心脏“噗通噗通”几乎跳出了口腔,脉搏快捷有力远胜常人。
可王御医却道:“商王脉象混乱,因是历经生死一线还魂之后,暂失了魂魄,神志不清。”
李世民也不信自己这个平素见到自己如遇虎狼的弟弟,有胆子揪自己的龙须,不再多言,拉着泪眼汪汪的小李治离去了。
王御医也不敢多说,更加没指望这个臭名昭著的商王能够承情,只要不给自己招惹祸端就阿弥陀佛了。
察觉了众人的离去,元凌茫然的大睁着双眼,看着陌生的一切,猛然间大脑剧痛,好像给万千针扎一样,各种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涌现而来。
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行塞进了自己的脑袋一样,一点一点的挤进去,似乎要将他的脑袋挤爆。
“”
元凌甚至惨叫不出声来,剧烈的痛楚在一瞬间占据了一切意识,让他失去了一切对身体的控制权。
便如木头人一样,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一切。
商王李元瑷那奢靡荒诞的人生就如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
喜,怒,哀,惧,爱,恨,恶,欲,各种不一样的情感便如他亲身经历一样:父亲李渊的关爱,兄长李世民的纵容以及对长孙皇后的敬慕,一点一滴于脑海浮现。
也不过短短的盏茶功夫,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两个灵魂的融合,那种精神上的痛处,更胜针刺削骨。
元凌浑身湿透,便如溺水者一般,大口的喘着粗气。
严重的脱水,让他喉咙冒火,勉强支起身子,望向不远处的水壶,本打算下床榻饮水
意外突发。
那离自己丈余远的案几水壶居然凌空向他脸上砸来。
元凌吓得惊呼了一声,身子往床上一仰,水壶撞在了墙壁上,炸裂开来,水花溅射了一身。
还有几块摔裂的陶瓷片打在身上,隐隐作痛。
元凌面无人色,本能的舔了舔脸上的水渍,从身上捡起一块陶瓷片看了看,还用手指弹了弹,发出清脆的声响,心有余悸的吞了口唾沫。
就凭这硬度,刚刚要是砸在脑门上,便是不死,也少不了破相。
半晌,元凌忽然回过神来,惊诧的看了看原先水壶所在的位子,看了看床上的碎片,愣了愣神,随即散落在床上的碎片逐一飞了起来。
李世民拉着小李治离开了大安宫,杀心固消,那股气却是未平。
揪了自己的胡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弄哭了小雉奴,看着小李治脸上那还未消去的红印,决定是时候给这个弟弟一个教训。
回到了皇宫,李世民让人找来了司空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出身将门,早年也是一个武兼之的悍将,凌烟阁上功居第一,随着天下承平。这位第一功臣,早已不见昔年骁勇姿态,身形发福,挺着一个大肚囊,配上一张笑弥勒的大圆脸,看上去甚是滑稽。无怪欧阳询打趣嘲笑长孙无忌的时候,给他取了个“面团团”的外号。
“见过陛下!”
长孙无忌恭恭敬敬的行着臣子礼仪。
李世民快步上前搀扶,说道:“辅机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拘束。即无外人,何必多礼。来,问你个事,昔年那些下九流之辈,可还有往来?”
长孙无忌眼神微微一眯,恭声道:“早已不联系了。”
李世民也不意外,当初太子之争,他为与李建成一教高下,让长孙无忌结交各种江湖人士,其中不乏偷鸡摸狗之徒。而今大局定了多年,长孙无忌也位居三公,与宰辅房玄龄并驾齐驱,自不需要再去屈尊与他们往来了。他表明了意图:“我那弟弟越发荒诞,再不管制,必出乱子。他不是喜欢赌嘛?就让他赌个够。你去找些人,找那些精于此道的好手,要我这位弟弟以后闻赌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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