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绣完了!”文青舒了口气,把燕追星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笑言道:“让我看看夫人的手艺如何。”拿过文青手中的绣幅时,鼻翼微微煽动了一下,闻到了些许血腥味,瞥了眼文青的手上,只见左手的食指上有几个小针眼,显然是被绣针扎的。其实绣针并不锋利,能把手指给扎破了,可见有多心不在焉。
燕追星端详着绣幅,一只吉祥如意的大红牡丹花上盘旋着两只成双成对的蝴蝶,而牡丹花旁还有几点鲜血沁散开的血晕,显然是绣针扎破手的时候留下的。
“绣得真漂亮,我仿佛已经能闻到牡丹花的花香了,还有这两只蝴蝶都快被你绣活了,想不到堂堂的碧宛国公主还有这手艺。”燕追星瞥了眼呆滞在旁的文青,又指着一只蝴蝶的触须摇头道:“不过这个地方针脚明显不够紧凑,还有些紊乱,小青,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文青回过神来,死死的盯着他,咬了咬唇道:“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燕追星笑了笑,手上发力,绷着白绢的圆形竹篾顿时震碎成了粉尘飘落。他抖了抖那副刺绣,折好收进了储物袋,笑道:“这副刺绣我要留在身边,一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能想起你和云儿。”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已经间接回答了文青的问题,其实他之前跟儿子的对话,就是想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可不可以不要扔下我和云儿,不要再打打杀杀了,就这样陪着我们母子过一辈子不好吗?”文青陡然跪在了他的膝前,抱着他的腿哀求道。然而燕追星无动于衷看着宫外的神情让她无法再纠缠下去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挤出牵强笑容道:“那你这次走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回来?”
燕追星回过头来,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笑道:“我这次的离开,正是为了有朝一日我们一家能永远生活在一起。我早已铸就魔体,能够长生不死,而云儿也有修炼资质,起码也能活上很久。然而你……我又怎能忍心看着你一个人独自老去。”
自己白发苍苍而丈夫和儿子还是年轻模样的画面出现在了文青的脑海中,让她不禁有些不寒而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等她从精神恍惚中醒悟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燕追星抱到了里屋的榻前,不需说,又是一场春光泛滥……
纵情过后,两人赤裸相拥在一起,燕追星抚摸着她光滑的躯体叹道:“云儿的将来你不用担忧,我已经在暗中做好了周全的安排,等他稍大点开始懂事后,自然会有人来教他怎么做。”
“难道你就真的如此狠心,扔下我们母子独自离开?”文青扒在他胸膛上抽泣。
“父仇不共戴天啊!何况还有爷爷、师傅及一干师兄,但凡有血性的男人,又如何能忍辱偷生……”燕追星将从文瑞哪里获得的消息,都详详细细的慢慢告诉给了文青,让她明白了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血海深仇。
“又是跃千愁!他为什么老是和你过不去?”文青在那恨得咬牙切齿。
“你还年轻,不过二十多岁,还有许多的日子要过。如果十年后,还是没有我的音讯,那么你就不要等我了,改……找个好男人改嫁吧!我不怪你。”
燕追星说出这番话后,不顾文青的癫狂悲泣,直接将她推开到一边,赤裸着身子下了锦榻。光着脚走到宽敞的房间中央,手一抬,魔刃从地上的储物袋中闪到他的手中,只见他右手抓住魔刃朝自己左手的掌心猛的划过,左手握拳伸出,鲜血立刻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光洁的地板上,溅出一朵朵血花,不一会儿地上便是一大滩鲜红刺眼的血泊。
“你干什么?”榻上的文青一阵惊呼,赤裸着身子仓惶从榻上跳下,抱住了他。燕追星霍然回头,冷眼盯着她喝道:“刚才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吗?滚回榻上去,不要坏我大事。”手一挥,文青便轻飘飘的被他扔回了榻上哭泣。
待地上的鲜血积攒得差不多了,燕追星握着的血拳头猛的张开,黑色的煞气当即笼罩在掌心的那道鲜红豁口上,只见伤口越来越小,很快便伤痕全无,端是神奇。把文青都给看呆了,方知道他不是自残,的确是有要紧的事。
随后又见他双手合什,夹着魔刃在掌心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待掌中的魔刃开始闪耀淡淡的红光时,只见他单手捏住魔刃的一角,如同拧陀螺般一拧,散发着淡淡红光的魔刃顿时在空中转成了一团浑圆,如同一只红色的光球,轻飘飘落在了地上的血泊中旋转起舞,地上的血泊也陡然散发出朦朦红光,晦明晦暗的闪耀着……
妖鬼域顺天岛,四周忽然狂风大起,呼啸不止,仿佛要把房子吹走一般。屋内盘膝而坐的木娘子猛的睁开双眼,一个瞬移到了千里湖边,大风异常强劲,吹得她白色长裙猎猎,她不禁有些奇怪的看向四周。须知顺天岛一向风和日丽,除去人为因素,从来没有刮过如此大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