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模样儿甚是纯朴,身形瘦弱,一张脸倒也眉清目秀,正端着个盘子站在身边。见他转头过来,那店伙突然将眼睛挤了挤,又对着周围那些呶了呶嘴。
黄羽翔虽是不解他的动作,但也知道他必是在提醒自己要小心那几个人,微微一笑,道:“你把菜放这儿吧,我都知道了”
那少年人却是十分地死心眼,借着放下盘子的动作,又道:“客倌,离这不到五里的地方,有个客栈可以投宿。不过等到天黑之后,这里的路就很不好走,几位若是想要找个客栈落脚的话,还是尽快动身的好”
黄羽翔哑然失笑,没有想到这么一个老实之人竟也会说出这般婉转之言。正要说话,却听左边那桌有个汉子叫道:“小二,给大爷们再上一壶酒”
他不说话则已,声音出口,黄羽翔立时听出他的口音绝对不是中原人一瞬之间,心中已然恍悟,这必是龙皓天埋伏下的人手郑家既是这里的地头蛇,虽然本家已毁、身败名裂,但在楚中盘踞了也有百年之多,岂会因本家被毁而烟消云散他们在此地必然伏下了众多耳目,将自己几人的一举一动都监视起来。
他依旧不动声色,倒想看看,这几个二流水平之人怎么刺杀自己几人
“他妈的这是什么酒,味道怎么这么淡”那少年人走到那桌人的旁边,却猛然被其中一人泼了一脸的酒。
苦着张脸,那少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颤颤道:“这是咱们浏阳河出的名酒,味道最是醇正,怎么可能淡呢”
“那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单钰莹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便要站起来。黄羽翔早知她的脾性,忙道:“莹儿,先别急,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赵海若黑白分明的双眼转个不停,突然道:“单姐姐,我也让你看看这小子在搞什么鬼”纤手在桌上一拍,整张桌子突然凌空飞了起来,直直窜升到了空中,将时将桌下黄、于两人的小动作给显现出来。
桌子落地之际,她右手在桌身上轻轻一按,桌子便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竟连半滴汤也没有晃出来。惜花婆婆一脸的激赞之色,道:“好个娃儿不愧是张华庭的弟子,就凭这一手功夫,在中原武林中当可列在前十了”
赵海若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为人机灵,早知道单钰莹醋意极浓,又极想整整黄羽翔,发现两人的异状,立时耍了这一手出来。
果然,单钰莹一张俏脸在刹那之间变得铁青无比,于雅婷却仍是笑意盈盈,反倒像是局外人一般,看着黄羽翔与单钰莹两人。
“臭小子”单钰莹也学着赵海若的腔调骂了一句,双足猛然一跺,只听“轰”地一声,底下的砖头顿时纷纷破碎。她狠狠地道:“小贼,我定要让你好看”
惜花婆婆暗暗后怕,她原想将单钰莹许给自己徒弟浪风的,但见此女竟是如此刁横时,不禁有些庆幸黄羽翔将这个祸害给扛了过去。
“当心”在那个少年人的一声惊呼中,十四个汉子顿时向他们纷纷抽剑刺去。这些人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出手的时机倒真是掌握得不错。趁着他们争吵分心之际,立时发动了凌厉的攻击。
黄羽翔见这些人攻了过来,心中却是大喜。他原就在头痛如何应付单钰莹这个醋坛子,如今有人送上门来替他解围,简直让他高兴得快要抱住他们每人亲上一口了
当下右手轻挥,也不用拔剑,浓厚的力道勃然而发,已是将当先四人给弹射回去,“龙皓天真个是座下无人可用了吗,竟然派你们几个来充数”
说话之间,右腿弹出,飞快地在冲过来的五人身上各印上一个脚印,将他们重重地踢倒在地。
还剩下的五人见才动上身,自己这边便已经躺下大半,都是纷纷后退,十四人站在一起。突然俱是左手向地下一甩,掷出一物来。顿时,一股白雾弥散,将这些人给掩了起来。
黄羽翔将衣袖一甩,沛然莫名的掌风已是将白雾扫除得干干净净,那十四个人却突然都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头上也围了几圈黑布,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手中的剑却不知跑哪去了,赫然是扶桑的忍者。
黄羽翔猛然脸色一寒,道:“又是你们这帮扶桑人”对于扶桑人,仿佛有着一种打从心底发出的憎恶感,立时让他想起了在潮州、惠州一带横行的倭寇。
赵海若却是双手连拍,欢声道:“单姐姐你看到没有,他们一下子就将衣服换过来了好有意思,若是我也可以这样的话,那每天早上穿衣服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见她颇有艳羡之色,单钰莹微微一笑,道:“那便擒下他们中的一个,不过,我看他们未必肯教你”
说话之间,内堂之中突然跑出了一对中年男女,俱是四十不到的年纪,男的五大三粗,浑身乌黑,腰间围着一块布,右手兀自拿着一把菜勺,显然是本店的厨子;那女的相貌平平,但腰身纤纤,一摇三摆,颇有几分勾人之色。
“客倌,本店只是小本经营,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各位有什么争执的话,还请到外面去解决”这厨子虽然看来粗鲁,但声音倒是极为清朗。
“杀”十四个忍者齐齐大喝一声,俱是双手一阵挥舞,铺天盖地的寒芒顿时向黄羽翔齐笼而去。身形却是俱向各个角落纵去,转眼之间都是隐匿无踪。
黄羽翔右手微张,护身真气已然展开,所有射来的暗器俱被一道青蒙蒙的光华给阻了下来。他知道这些忍者只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当下展开六识,已是将小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俱是搜了个遍。他向那厨子和妇人看了一眼,道:“这里危险,你们还是到里面去吧”
那两人看到地上寒光闪闪的各种暗器,俱是吓得脸都白了。那厨子身形一歪,已是重重地靠在身后的桌子上。他的个头也太大了点,那张桌子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早已经破烂不堪,哪经得起他这么一压,立告寿终正寝。在“哐啷”一声中,他已经摔了个四脚朝天。
无巧不巧,他身下正好有一玫被弹飞的暗器,这一摔,那玫暗器顿时结结实实地扎进了他的屁股中。“哦”这厨子跌得快,但爬得更快,已是起了两尺来高,双手捂着屁股大叫道:“痛痛死我了”
那妇人忙伸手去抓他,叫道:“大黑,你怎么了”
黄羽翔忍俊不住,已是笑了出来。赵海若更是双手连拍,道:“真好玩”
“当心他们不是真得掌”那少年人原本捂着个头躲一边,见到厨子与那妇人,突然没头没脑地叫了一声。话犹未毕,突然从酒店的各个角落都是暗器齐飞,向众人打去。
黄羽翔身形急纵,喝道:“扶桑小辈,就知道在暗处伤人,还不给我滚出来”流明剑出鞘,猛然挥出一剑,华丽的剑光扫过,只听“啊”地一声,满是油烟的墙壁上已是多了一摊鲜血。
他身形连扑,转眼之间已是连杀四个扶桑忍者。
这些忍者倒也狡猾,每射出一波暗器,都会换一个新的地方躲匿起来。但在黄羽翔的神识之下,岂有不知之理。他将气机锁定在胖厨子的身后,猛然间身形急跃,向胖厨子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