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玩蛊的人,再厉害,也是在他所精通的蛊术上。跟岳是非这样玄门出身的比遁法,那就真是鲁班门前弄斧,关公面前耍刀。
闭目存神,岳是非就地抓起一把土。在心中存出黑袍人的形象,尤其是他萦绕周身的鬼气。生者有鬼气的,实在太过罕见,这也让他的位置,很容易被发现,难以逃掉。
口中诵道:“天覆我,地载我,鬼不视我,人不见我。我自见人,我自知人,敕令五行,当寻则现,无所遁形。”
诵完咒,岳是非睁开双眼,将手中土往地下一拍,感应地气后,捻起一小撮土,望空撒去。
尘土循空而去,若隐若现的,似烟尘般飘在空中,岳是非看着这搓土,跟在尘土后面,脚步很快,往山下而去。
山下道旁,已是人来人往,下午的太阳虽炎,但现在本就是冬季,南方的冬,也是寒气逼人,被阳光一晒,反而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坦,所以路上的行人并不见少。
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岳是非的目光跟随着那缕飘荡的沙尘。
大地能承载万物,也就能感应万物。无论是地藏之五金,还是人、兽之粪土。乃至于生长的树木,人类,只要是在地上走,又没有刻意隔绝与大地联系的,在土地面前,都会被大地所感应,以此法便能寻其所在。
只可惜此法也有诸多限制,实际使用中距离越远,与人相隔时间越久,感应便越弱,有失灵的可能。
好在之前的神秘黑袍人离开的时间并不算长,所以岳是非驱动此法,应该能找到其所在。
跟着尘土的飘荡,岳是非法目光逐渐锁定在一个正远去的人身上。
身披黑色薄纱,头戴一顶斗笠,连面前都有丝绸遮住。其装束在人群中显得怪异,但更怪异的,是他在被岳是非以法术追踪前,也几乎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行踪。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也有意忽略他,就像根本没有感觉他的怪异。
让岳是非惊疑的倒不在此,毕竟用法术遮掩自己身形,反而是正常的。他不愿意暴露在阳光下,必须要用这些东西遮掩自己,没有点法子掩藏自己的行踪,怕是太过惹眼。
惊疑之处,其实在于她的身形。无论是衣着还是体态,离开那身遮掩浑身的黑袍之后。很明显,她是个女子,而刚才在药泉边,暴怒的黑袍人发出的声音,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难道是找错了?刚才的黑袍人总不至于发现了岳是非两人,故意变声掩藏自己的行踪?
相比于路上人来人往,山上林中反而不需要这些法子。人少就是最天然藏匿行踪的法子。
又或许现在的这个才是变了身形?男人化作的女性?
想来倒也有可能,大男人还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的,怎么看怎么古怪。他的法术并非真的隐形,而是让人无法注意到他,可要像岳是非这样,真正注意到他之后,就会看到他的身形,如果是女子的化,即使觉得怪异,但也还能理解,可要是男的,怕是就让人起疑心。
当然,这本身也没什么。变男变女都是他的自由,岳是非担心的,是自己万一找错了人?那岂不是一番功夫用下来都打了水漂?
所以,要不要继续跟下去?岳是非有点拿捏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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