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鸿兴是见过雪的,在他觉得,此时要有雪,于是便在这画境中描摹出雪景。
直到这时,岳是非才知道,这一幕幕其实未必是真实景象,都是李鸿兴心中所想,他只是将心中所想画了出来,又将这画幻出景来,让这天下人都能看见。
“王延、上将军……”冯江也看到这一幕,他早已泣不成声,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义人的过往如何,为了坚持他们要做的事,又曾付出怎样的辛苦。但点滴之事,过了倒也像是过了,忽然集中在这么短的时间展现,巨大的冲击让他忍不住。
台下,一群人骑着骏马,手高举火把,火光炽燃,这些人高喊着,声震寰宇。
“吾为义人,义人遍天下,心怀大义,为生民计!为天地立!”
不再只是第二层的人听见,已然变成岳阳城内外之人,全部听见。
喊声之后,画面复归于平静,高空之上,万火千光树的白光仍亮着,照得天地皆明,仿若一场全城人的大梦,梦醒后,不过寂寥。
岳是非感叹道:“李鸿兴不仅画技高明,便是这书写人心的本事,也不简单。”
他的感慨,并没收着声音,山羊胡同样听见,面上还是很臭,但少见的,他也没出声反驳,倒也对李鸿兴的本事所折服,如此真实,如此鲜艳的景象,确实足以打动人心。
冯江在身后,抱拳致谢:“岳先生,今日之后,义人便是败了也不重要,薪火已燃,人心已明,大恩不言谢,若是有机会活着离开,我定追随您以报此恩。”
磨了这许久,冯江终于答应,岳是非倒也满意的笑了笑。他们几人被困在此地,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足以想见,偌大的岳阳城,丞相想要低调处理,却反而被高调到所有人都知道了义人的存在。
几十年的努力,一朝付诸流水。如今,就算丞相把所有义人都杀尽,又是谁赢谁输?
岳是非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可没想着要被丞相杀,他道:“能活着,为什么要被杀?今夜,我们要做的,是拉丞相下来。”
说完话,岳是非转头看着沉思的刘子豪道:“怎么样?有悔悟之心吗?”
刘子豪猛地抬头,死盯着岳是非道:“你们编造故事,抹黑丞相,简直罪大恶极。”
“呵,抹黑?你只杀过义人,何时与义人相处过?既未相处,又未详加调查,凭什么说义人就是恶?”岳是非嘲讽道。
“你!”刘子豪想争辩,但他无从争辩,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岳是非并没有编造故事,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没有真正接触过多少义人们,基本上见到的不是杀了就是抓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去考察义人们真实是怎样的?
没有理刘子豪,岳是非走到秦一恒身旁,先是对她道:“这人种了腐尸蛊,之前交战中,不小心中了马凌风的招,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他解了这痛苦。”
腐尸蛊是秦一恒炼制,她自然有办法来解,本身腐尸蛊也不算什么很难解的蛊。这种蛊在发明的时候,就是帮人做事的,没有必要弄的无法解除,反而要防止某些时候的误伤。
秦一恒满肚子话,但她听岳是非说到腐尸蛊,立马就郑重起来。她当然清楚腐尸蛊的痛苦多么剧烈,答应一声,就上前站到刘子豪身边。
很快便感受到刘子豪脸上的腐尸蛊所在,她玉手纤纤,先是揭下那张黑色的蒙面布,在刘子豪的挣扎中,随意的在他脸上一挥,原本加速腐败的肉块,停止了腐败,在术士法术的作用下,快速长出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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