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亚东啊那不是在板桥吗」川哥又搔搔头。
这种预先设想好的案子,地缘关系也不足以作为考量。
「老大,我们对媒体怎麼说」刑事组发言人,老国迫不及待下车。
「大家都吃过晚饭了,没吃的也快吃了。」川哥的指示一向很简单。
「知道了。」
川哥跟在法医後面,最後一个下车。
大夥开始帮忙拖吊车小心翼翼拖住救护车,交警的哨声急促地阻止後头的车子闯越前线,不耐烦的喇叭声此起彼落。连记者的采访车也被塞在很後头。
是什麼样的凶手,会大费周章偷走显眼的救护车当犯罪工具
又是什麼样的凶手,会特地将第一现场的救护车,从偏僻的巷弄开到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口,在红绿灯前好整以暇将车停妥後,一走了之呢
如此大胆冒险,到底为的是什麼
「这麼想,引人注目吗」川哥点了根菸,深深吸了一口。
然後重重地吐气。
希望将沈淀到胃里的肮脏晦气,一并排泄出体内。
那晚,车水马龙的台北十字街头,惨案揭开了台湾犯罪史上最糟糕的一页。
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满心期待新生命的诞生之际,却在前往医院的救护车上,遭到恶徒凶残的「强制取胎」。肚腹被划了三刀,割破子宫,还来不及哭叫的婴儿被扯了出来,剪断脐带,丢到脚边冰冷的垃圾桶里。
歹徒最後将一只重达五公斤的死胖猫,缝进被害人遭剖开的子宫里。
死猫的半截尾巴,还刻意露在恐怖的缝线外。
「嚣张的王八蛋。」
川哥回头,看了一眼救护车。
两天後,媒体为他起了个名字。
猫胎人。
电梯往上。
提了一盒在巷口打包的鲁味便当,上班女郎看著身旁大腹便便的孕妇。
孕妇姓王,叫王小梅,老公在大陆经商,久久才回来一次。
以前在电梯里看见小梅,她不施脂粉的脸色总是蒙著一层无精打采的灰就算是家庭主妇也是要出门的,老是不化妆,男人怎麼提得起兴趣
而现在,随著小梅的肚子越来越大,小梅的脸上就越显光彩。
黄色的数字方格缓缓向上爬动。电梯距离开门前,还需要几句话来打发。
「肚子这麼圆,一定会是个可爱的小孩。」她笑笑。
「是吗」小梅喜孜孜摸著八个月大的肚子。
「小孩生下来後,日子可会相当忙呢。」她装出欣羡的表情。
在台北这霓红闪烁的城市里还有时间生小孩的人,寥寥可数。
该说是幸福吗
还是日子实在过得太寂寞,只有用小孩半夜的哭声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
「忙一点好啊,比较充实。」小梅忍不住微笑。
「照过超音波了吧,男生还是女生」她装好奇,但心想关我什麼事。
「我请医生不要先透露,想留给我们夫妻一个惊喜。」小梅看著鼓起的肚子。
「原来是这样。」她微笑。真是够了。
自从小梅发现怀孕後,每天就活在粉红色的喜悦里。
到大陆出差的老公明天就要回来了,算一算,上一次回家已是两个月前的事。有了孩子,老公回家的次数只会更多吧小梅的心里这麼期待著。
电梯门打开,她笑笑走了出去。
「先走了,再见。」她微微点头,身为专柜小姐的她可是礼仪的专家。
「谢谢关心。」住在更楼上的小梅愉快地按下关门钮。
电梯往上。
门再度打开。
回到家,出门前刻意打开的电视上,僵化的政论节目依旧吵得火热。
在玄关脱掉鞋子,小梅打开冰箱,放好刚刚买的几盒牛奶与饼乾。
浴室里有水声。
「忘了关紧吗」小梅微皱眉头,走向浴室。
浴室的门没关。
一个乾乾瘦瘦的陌生男人,正坐在马桶上看杂志,裤子拉到膝盖下缘。
浴缸放著半满的水,水龙头是打开的。
那男人,脸上有个明显的青色胎记。
「你好。」胎记男人反手将杂志放在马桶盖上。
「」小梅震惊不已。
她感到呼吸困难。
如果她联想到前两天发生的社会新闻的话,就不只是呼吸困难而已。
胎记男人站起,不疾不徐穿好裤子,系好皮带。
那只是表面上,实际上胎记男人兴奋的心跳声,大到连紧张的小梅都听得见。
不行,应该要冷静。
要冷静,把抽屉里的钱、跟床底下的一点金饰拿给他,不要慌。
不可以慌。
为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小梅深深深呼吸。
「那麼,我们开始吧。」胎记男人却咧开嘴,从腰间掏出一柄手术刀。
锐利刀尖上反射的薄光,剖开了小梅颤抖的无意识。
赤裸裸露出了,没有防备的恐惧。
「你你是谁来我家」小梅後退了一步。
胎记男人似乎很满意小梅的表情,於是他的嘴咧得更开了。
「应该要问我,我要做什麼吧」胎记男人的脚轻轻往旁踢了踢。
小梅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股股的登山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