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如的表情很吓,完全就是看见河马逛大街的模样。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骗我的”
“事情的起因是,王董的儿子前几天出意外死了,消息刊得很大。”
“我有看我有看。”韦如充分表现出一个好听者的本色。
“世事难料,千金难买运气好。所以王董开始重视起风水这类的事,想要买下一些财气十足的黄金地段盖工厂。他这种人财大势大,想要比政府更早取得我们公司的资料还不简单只是我们跟行政院签下了保密条款,王董的强势作风让我非常为难哩。”我愁苦地说。
“嘻嘻,可是我有看到你收了他支票喔”
“嘘。”我像是做贼一样,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韦如猛力点头,举起手:“我发誓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心一动,想起我还没有摸过韦如的手。
“打勾勾。”我伸出手。
“打勾勾。”韦如表情坚定。
手指勾手指。
比起为民除国贼跟女孩之间的约定,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交易啊。
第二天,我又挂了蓝调爵士的忧郁症门诊。
事实上我也很忧郁,因为我从来没有在一个月内找过蓝调爵士两次,他并不是这么热衷杀人,他有高雅的“兼差”,还有很具品味的舒适生活。我觉得自己是来带给他困扰的。
轮到我的时候,诊间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着入时、模样甜美的女人。
女人通红的脸上带着暧昧的笑,让我站在走道上,忍不住把头看歪了。
“还不进来,上次的处方籤下得不够重么”
蓝调爵士站在门后,吃着手里的苹果。
“有你的,怎么这么会挑病人啊。”我啧啧,将门带上。
蓝调爵士吃着苹果打量我,满脸狐疑。
我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我毕竟是带着一大串数字来访,还有些气势。
“上次你做得很好,真好,无懈可击。”我讚许,屁股往大沙发摔下。
“等等,上次的单我还有三个人没宰耶。”蓝调爵士瞪着我,说:“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那几个人可不能同时意外死去,太显眼了。”
“暂时忘了那些人吧,我这里有个十万火急的快单。”我看着达利的仿画。
“有多急死辰是明天”他嚼着苹果,清脆的声音在他的嘴里喀喀响。
“一个月。”我深呼吸。
蓝调爵士皱眉,看着手中半颗苹果说:“有这么难杀”
我从外套口袋掏出一架用报纸折成的纸飞机,滑手射了过去。
他轻轻接住,拆掉纸飞机,看着上面的新闻。
蓝调爵士瞪着我,狠狠地瞪。
然后他将手中没吃完的苹果丢进了垃圾桶,将皱掉的报纸压进碎纸机。
“你明知道我不能拒绝杀人的单。”
“这个单子只有你办得到。”我非常坦白,说:“如果你需要帮手,我会提供你几个优秀的人选,就看你怎么取舍。我的手底下有爆破专家,有用眼神就可以杀人的美女,有擅长放病毒走后门的电脑天才,有可以轻易杀死空手道黑带的搏击专家,当然还有神枪手。”
“抱歉,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谁,尤其这些“别人”还是一群杀人专家。”蓝调爵士冷冷地说:“我一点风险也不想冒。”
也是,所以你才选择了用柔软的催眠当作杀人的武器。
我还没提价格。聪明的人都该知道,在此时提起价钱,反而会触怒对方。
於是我静静地等,看着蓝调爵士坐在办公桌后的躺椅上,闭目冥思。
显然他还是不愿推掉单子,可见他师父在他脑子里深埋的记忆炸弹有多可怕,宁可走进看守所杀掉汪哲南也不愿意尝试自行解开他脑袋里的机关。
“九十九,如果我认识更好的杀手经纪,我一定宰了你。”他开口。
“你想知道这个单子背后的故事吗”我试着缓解紧张的气氛。
他没说话,依旧闭目冥思。
大概在蓝调爵士的脑袋里,一场暗杀行动已经开始模拟种种可能了。
通常我是不会主动提起雇主的资料,因为守密是我的责任,杀手只需要做好他份内的事。但杀手不可一概而论,如果非得要我选一个杀手揭开雇主之谜,那便是蓝调爵士了。而且有的单子实在可疑,例如这次目标汪哲南,如果我不说清楚雇主,蓝调爵士一定会往政治黑暗角力的方向揣测,例如怀疑雇主是国安局、调查局、甚至是总统府,无疑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你有这个权利知道。”
我开始说着王董带着一箱八卦杂志找我的事,我的记忆力好,将我们之间的对话钜细靡遗重複一遍。墙上时钟的秒针滴滴答答刻着我的话,真有一点我看病掏心掏肺的气氛。
蓝调爵士听完终於笑了出来。
“原来是个正义过度成瘾症的患者。”他睁开眼睛,笑骂。
“这个病名恐怕是你刚刚发明出来的吧。”我不敢苟同。
“谢谢你告诉我,坦白说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蓝调爵士吁了一口气,说:“现在我知道行动的时候,可以将所有人都视为敌人,不需要特别辨识哪一个势力居中图谋这场暗杀。”
“我不说,你不也会自己从我的脑袋里挖出来”我耸耸肩。
“九十九,你是个非常好的杀手经纪。”蓝调爵士淡淡说:“我几次趁你睡着的时候,想从你的脑袋里挖出雇主的祕密,但是你从来没有泄漏过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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