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的人。
这些额头长了靶心的倒楣鬼为什么名列榜上,全靠月从各个报章媒体上收集资料不幸的,身为名人是必需的被杀要件,原因后表,想办法透过访谈与近距离观察,加以判断,过滤筛选。
但这些垃圾究竟会不会遭到清除,则是交给社会大众决定。民主的第二步。
猎头网站里,月会替这些「目标」照片下,附註一串阿拉伯数字。价钱。
价钱的标准通常都很高,是一般杀手价码的十倍、甚至二十倍。或多或少也代表着这些害虫不易清理的程度。
这样的高价自是当然。尤其猎头网站是公开的,这些害虫一旦看见自己的照片挂在上头,不吓得加派保镖将自己团团围住才怪。难杀得很。
网站附上好几组瑞士银行的祕密帐户,不同的帐户针对不同的害虫标的。杀人收钱,天经地义。任何人都可以透过各式各样的跨国转帐,指定某位印堂发黑的害虫,将钱汇进月的祕密帐户,成为赞助杀人的雇主之一。
月不期待每个在自己初选名单中的城市垃圾,都会遭到社会大众的唾弃。
金额没达到,月就不会动手,也会平息心中那股想要除之后快的冲动。
甚至反省。
自己为什么会列出社会大众觉得没有必要除掉的人呢
是自己的人格中哪一角缺了陷,致使筛选失之偏颇
还是社会大众无法像他一样,在最危险的距离,去窥看那些丑陋的最真实
还是那些被列进去的大害虫,多多少少也有点讨喜之处,只是自己不懂欣赏
「算他们好狗运。」有时候,月会得出这样草率的结论,笑笑释怀。
对於正义的定义,月毋宁是极为开放的。既不死抱自己对正义的审美观,也懂得欣赏社会大众对正义的看法。
久了,月开始觉得,正义肯定不是一组硬梆梆的定义,而是一堆随波逐流,可供即时诠释的个案。
但他依旧信仰光。
照亮这个世界的,因信仰而伟大的烛火。
「ti,亚洲地区年度最受欢迎人物。杀手,月」
就是这么回事。
月,成为家喻户晓的杀手。
一个不接受任何单一委託,架设网站邀请大众聘雇自己的正义杀手。
想为民除害却无法亲自动手吗
亟欲站在集体正义的一端吗
迫切希望某个恶贯满盈的坏蛋,消失在这座城市吗
捐助你能提供的金额,捐助你的正义,捐助你灵魂里最珍贵的部份。
一旦瑞士银行帐户内的数字飙升到月所定下的界限,一把枪便会装填好子弹。
喀擦。
「月会出动」於是报纸上便会出现这个斗大标题。
「月又得手」半年内,报纸就会做出耸动的追踪报导。
佈告栏上贴着十大通缉要犯的赏金榜。
榜首贴着斗大的「月」字,也是唯一没有照片的通缉犯,空洞得很荒唐。
赏金:一亿。
「还是没有月真实身分的线索」
陈警司很不满,几乎以咆哮的姿态,将整个警署的气氛压到最低。
大家面面相觑,低头做自己的事,不敢停手,免得成为被上司锁定轰炸的靶。
「警察你们可是一群警察怎么做事的老百姓养你们干什么吃的」陈警司大吼的模样,夸张得像是妄想角逐影帝的烂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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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对月的存在很感冒,到了病态的地步。
过去三年来,就有三十四个政治人物上了月的赏金害虫榜。其中有七个被全民通缉,陆续被月暗杀。不负所託。
比起假惺惺的全民拼治安,月的效率跟诚意显然凌驾了警方好几百倍。
「一个杀人凶手有事没事就成了报纸头条,你们有没有自觉啊」
陈警司继续大吼,基层刑警都在心里干骂着。
那陈警司你自己呢你那大吼大叫的样子,其实也只是做做表面工夫吧就连编列预算撰写电脑病毒骇掉月的网站这种轻而易举的事,陈警司也总是摆出高高在上的官威嘴脸。
彦琪尤其不满。
身为专案缉拿这位全民杀手的刑警,却是月的崇拜者。
月是什么模样彦琪的原子笔,受着某种牵引似地划下一撇。
一个专业杀手的脸孔,几乎只有委託人会知道。有些目标摸着贯穿胸口、留在衬衫上的焦炙弹口时,连杀手的影子都没见到就没有气息。
月的脸孔深埋在网路背后。不需要委託人认识他,月也不需要认识委託人。
「他一定是个绅士,纵使不帅,也应该生得很有气质。」
彦琪是这么想的,还在素描本上画下她想像的月。
之前那个倒卧在立法院门口的贪污立委,彦琪也将一天的饭钱汇进月网站上的祕密帐户。那次的谋杀,她也有一份而且感到荣幸。
所幸杀人网站上的帐户流通受到瑞士银行的保护,不可能被知道谁资助了月的「正义」,要不,一旦身为刑警的彦琪资援了全民杀手的事曝光,那还得了又有多少警察暗地里也是支持着月
月的电脑功力深湛,加上获得亚洲骇客界热忱的技术支持,警察要放病毒攻坚月的网站,总是徒劳无功,偶有佳绩,几天后月的猎头网站总能卷土重来。
「你长得蛮好看的嘛。」彦琪满意地看着素描本上的月。
gu903();在彦琪蓝色原子笔的笔触下,月有张乾净的脸,没有刻意整理却很爽朗的浏海,薄薄的微翘嘴唇,一双看不出杀手惯性忧郁的眼睛。他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