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答案为何,画家死时脸上所带着的笑容,已说明了一切。
世人给予画家这幅善与恶最后的评价,也说明了一切:“登峰造极的杰作”。
在台北展出的最后一夜,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只剩十三分钟艺廊便休息,人群在费玉清的晚安歌声中逐渐散去。
解说员也收拾下班了,许多展区的灯光已经熄灭。
“善与恶”前,稀稀落落的两三人。
一个矮矮胖胖,穿著花衬衫的中年男子颇有兴致地站在画前,叉腰三七步,歪斜着头,一脸似笑非笑。
穿著素净连身裙的女孩,站在花衬衫男子旁,静静地凝视巨大的画作。
“一出手,便是登峰造极呢。”花衬衫男子嘲讽的语气,瞥眼瞧瞧女孩的反应。
女孩绑着尾尾,脸颊漾着美丽的酒涡。
画的角落,疯狂幼稚的涂鸦,凌乱的线条完全表达不出该有的张力与意义。
大头小身,穿著黑衣、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把黑色手枪的卡通男子。
“请代我谢谢他。”女孩看着画。
“谢谢谁啊”花衬衫男子转头,颟顸地踏步离去。
“那么,请告诉他,我已经想好愿望了”女孩顿了顿,说:”他随时可以来杀我。”
“杀我们家的g,可是例不虚发的冷血杀手咧,已经死掉的人不要再爬起来啦”花衬衫男子大笑,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女孩莞尔。
灯熄了,女孩也离去了。
只剩下,黑暗中孤零零的登峰造极。
t杀手吉思美gt
本章字数:2386更新时间:200611914:24:42
吉思美最看不起的,就是像g这样的杀手。
为了钱,什么人都可以杀掉。毫无格调可言。
有崇高的职业道德,却没有同等高尚的职业情怀,这是吉思美无法接受的。
所以吉思美是吉思美。
吉思美只选择自己”可能愿意”杀掉的目标。
台中东园巷,紧靠在东海学生租屋区,一栋平凡无奇的老旧公寓。
公寓三楼,贴在绿色铁门两旁的春联,左边写着”天增岁月人增寿”,右边写着”春满乾坤福满门”。
春联的边缘被湿气化晕成淡淡的粉白色,左下角还翘卷起来。不知有多少年没更换过。
一个老伯伯,一手抓着渐渐剥落的塑料皮楼梯扶手,另一手勾着装吊便当的塑料袋,慢吞吞地走着。
老伯伯经过三楼时,又听见斑驳的铁门后传来熟悉的恐惧的声音。
尖叫声,哭泣声,呜咽声,沉闷的碰撞声,咆哮声。
然后是令人更难忍受的沉默。
“唉。”老伯伯同情地叹气,却没有停下脚步,颟顸往楼上前进。
就跟绝大多数人的反应一样,老伯伯为邻人门后正在发生的一切感到可悲,却没有多做些什么。仿佛光凭同情心就足以救赎自己似的。
难以忍受,但终究还是采取了无奈的漠视。
门后。
小男孩伤痕累累地跪在地上,因过度恐惧停止了哭泣,眼前的一切逐渐昏暗旋转,然后渗透出污浊的咸味。
中场休息。
一个赤裸胳膊的男人拿着木条坐在藤椅上,气喘吁吁瞪着这个拖油瓶。
气死了。
他快气死了。
但男人却想不出自己为何快气死了的”理由”,只好不停地藉殴打小男孩,试着找出小男孩快把他气死的原因。
暴力中毒是长久以来发生在小男孩身上的悲剧,唯一的解释。
再过不久,小男孩要不学母亲逃家,就是活活被男人打死。
“叮咚。”
门铃响。
男人喝着掺了乱七八糟东西的药酒,没有理会。
多半是来讨债的吧还是有什么水电帐单忘了缴不可能是邻居跟管区的警察还是社工这些人都没敢打扰他揍小孩。
自己生的自己揍,是男人少数竭力奉行的原则。
上个礼拜学校老师因为小男孩没写功课,用藤条打了男孩手心五下,男人知道后一肚子赌烂,跑去学校找老师理论,并当着老师的面将小男孩的脸颊揍到整个肿起来,还差点把小男孩给打瞎。
“老师要打小孩的话,跟我说一声,保证打得很惨”男人醉醺醺跟老师这么担保时,老师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叮咚。”
门铃又响。
男人不耐烦地拿起酒瓶,摇摇晃晃到门边,打算一开门就将快空的酒瓶往对方头上砸去。
但男人才刚刚握住生锈的门把,门就先铿铿锵锵地打开了。
“啊”男人诧异不已,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
女人有了点年纪,除了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突起外,可说容貌姣好。
女人穿著也有了点风霜的黑色长大衣,耳朵塞着乳白色的耳机,寻着耳机线可以发现,女人的腰际挂了最时尚的iod。
女人啊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啊
男人迷迷糊糊看着女人,他不记得今天有叫野鸡外卖啊
“打扰了。”女人说,却没有打扰了的歉意,径自闪过男人发臭的身躯,走进客厅。
男人搔搔头,突然傻傻笑了出来。
大概是走错门的妓女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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