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萧复立在床前许久,最终爬上来,小心翼翼穿过她的下腰,将她抱到怀里,这时候,不管她有多生气,只要她这个人还在他怀抱里,他依然能有点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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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定下了成亲的日子,便一定要做,转天他就拟了旨,册封虞媗为皇后,着礼部备办封后大典。
众臣哗然,先不说虞媗私逃在外,就算她被追回来了,这名节上也有污,这样的女人怎配当一国之后。
从早朝开始,诸臣轮番谏言,都被萧复喝了回去,有硬气的当堂怒骂他暴戾无道,萧复径直叫千牛卫按着他当场廷杖,惨叫声响彻整个宣政殿,至此再没有朝臣敢跟他叫板。
静室这里,虞媗情绪消沉,终日坐在房里发呆,只有杨连娇来才有点活力。
这天杨连娇如往常般准备出府去道观,路过堂屋见荀钊没上朝,正和荀烈下班棋,她凑过去瞧了瞧,黑子白子一团,她看不懂。
荀烈下了最后一子,起身道,“你今天休息,多陪陪公主吧。”
荀钊低应一声是,收了棋盘,绕过杨连娇准备出堂屋。
杨连娇跺脚道,“你别想找她!表哥盯死了你,只要你敢有点动静,表哥就不会放过整个荀家,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得想想你爹娘。”
荀钊袖子里,五指攥拳,旋即他转过身冲杨连娇笑了笑,“你别胡思乱想。”
杨连娇红着脸瞅他。
荀钊错开她的目光,从袖里摸出一只步摇给她。
杨连娇霎时惊喜,拿起步摇别头上,左右摇了摇,很是欢喜道,“荀钊,你好好和我做夫妻,我一定不会像表哥欺负晋城公主那样欺负你。”
荀钊安静的看着她,表情淡漠。
杨连娇想拉他的手,他背手到身后,凉声说,“你不是打算出门?该走了。”
杨连娇瘪了瘪嘴,扭身跑出了堂屋。
荀钊目视着她风风火火上了马车,马车行驶的方向不是皇宫,他已经观察了好几天,她回来总会带一些虞媗的东西,可是她没有去皇宫,那虞媗必然不在皇宫里,她被萧复藏在宫外。
荀钊往四方墙头看去,他府中不安全,萧复放话给杨连娇,就是不怕他去找虞媗,他父母尚在,顾虑重重,只能暗中探查,如果……能联系到虞朝曦,或许事情会容易一些。
可虞朝曦不日刚被萧复打发去了荆州,萧复为人机警,虞朝曦身边肯定有眼线,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想再顾到虞媗估计难。
小厮进堂屋来,伏地道,“少爷,薛大人过来了。”
荀钊眉头微皱,他和薛丰年不熟,攀交情也不可能攀到他这里。
但既然人来了,他还是要见一见的。
小厮很快将薛丰年请进堂屋,两人客套的见了礼。
薛丰年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驸马对陛下封后这事怎么看?”
荀钊敷衍道,“陛下这么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
薛丰年抿了口茶,叹一口气道,“这晋城公主毕竟是前朝皇族,身份上本就不对,当个宠妃能过得去,当皇后,岂不是乱了套?本官原以为陛下将她送进凌虚观,放出她逃跑的消息,是陛下想通了,没想到,他仍这般固执,任谁劝都不听。”
荀钊将这话听进耳朵里,虞媗在凌虚观,比对着杨连娇行车路线,确实能对的上,但他不傻,薛丰年这么直白的给他递消息,大约是盼着他去把虞媗从凌虚观内带走,这样萧复就娶不到虞媗,封后不可能成,他作壁上观,真出事了,也是荀钊顶罪。
薛丰年这种人表面友善亲和,实则奸诈狡猾,萧复创下大业有他一份功劳,他是萧复的股肱之臣,像他这种谋臣若是一心一意向着萧复,自然让人佩服,但就怕他打着为萧复着想的名义,插手萧复的私事,譬如后宫,像萧复这种杀伐决断异常果敢的君主,最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薛丰年走萧复这条路不成,才想到他身上。
眼下局势已定。
莫说他还不清楚虞媗的想法,倘若她自愿嫁给萧复,他也没理由去横加阻拦。
他得先联络虞媗。
荀钊只笑道,“陛下自有他的考量,我们做臣子的还是不要管太多。”
薛丰年一讪,随即便没再说这些,在他这里喝了杯茶,就回去了。
——
二月一过,天气逐渐暖和,晒太阳最舒适,静室的院子里设了躺椅,备着桌子,再摆放一些点心茶水,躺下就舒服的想睡觉。
“你别闷闷不乐,孩子没了就没了,人没事都是万幸,我姑母那会儿比你惨多了,肚子都快生了,被表哥嫡母一碗红花灌了下去,落下来的胎都成了型,姑母也没多久就去世,”杨连娇唏嘘道,不免忆起了她在萧家的日子,话多了不少,“我姑母死后,我和表哥两个在萧家人嫌狗厌,吃不饱穿不暖,我还好,至少我爹娘也在兰陵,后面我被接回家,表哥就被他父亲赶出来了,表哥向来要强,宁愿在外流浪也不回杨家,唉……”
那段日子说起来就心酸,像虞媗这种娇气小公主哪里能体会到。
虞媗侧头注视着她,“我母后也去的很早,我小时候在宫里也吃不饱穿不暖。”
杨连娇半张着嘴巴,哑了。
比惨还是她惨,幼年不幸,大了还被皇帝嫁到幽州,萧复对她冷漠,杨连娇也曾差点将她欺负死,萧复攻占了她的国家,本来是公主却成了新帝的笼中鸟,还没了孩子,怎么想怎么惨。
杨连娇闷咳几声,“至少我表哥如今是疼你的,等你做了皇后,你就可以母仪天下,你想要孩子,以后还能生,又不是生不出来了。”
杨连娇这种人根子里和萧复是同一类的,只是她性格外放,很容易引起他人的好感,可只要细想,就会觉得她很可怕,她视人命如儿戏,仅凭自己的喜好行事,讨厌什么就要它消失,喜欢什么就一定要抓在手里。
她和萧复一样残忍。
虞媗好奇道,“表姑娘和萧复定过娃娃亲,为什么不想嫁给他?”
杨连娇啧嘴,“我表哥和我一起长大,我看他就像看我自己,而且表哥对我很凶,我小的时候就怕他,其实很多人都怕表哥,只要惹表哥不高兴,他随手就能杀人。”
她停了停话,望着她感慨,“你倒是例外了。”
小炉子上的茶煮沸,虞媗拎起茶壶倒茶水,随即浅啄着茶,仰望天空,“我不是例外,他只是没玩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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