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此一株男儿大丈夫,何患无妻来,喝了这杯酒,你会发现,人生也不过如此而已。”
景丹正欲举步下台,忽闻二楼有人高声道,不由得台头上望,却见一年轻人双手各端一杯,立在栅栏边有如一棵伟岸巨松,气势不凡,正是与宋义在一起的林渺。
“接杯”林渺低呼一声,右手的酒杯划过一道弧线,射向景丹。
一旁的众人不由得惊呼,但景丹却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翻腕,伸指轻挟酒杯,接住杯子之时,酒水半滴未溅,许多人不由得喝起彩来。
“好手法”林渺赞了一声,景丹也不客气,在林渺举杯遥遥相邀之际,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谢谢兄台之酒,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景丹见对方也已一饮而尽,不由得出口相问道。
“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若是有缘,我们来日再见吧”林渺笑道。
“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景丹低念了两遍,不由得“哈哈”大笑,甩手将杯子摔碎在献艺台上,向林渺道:“那我们便等缘来吧,但愿他日再相见时还你一杯酒”
“好说好说”林渺也将杯子摔向献艺台,扬声道:“梦碎如杯,人依旧,情可伤,心可痛,志不当灭,男儿只喝杯中酒,可不当与杯同碎,景兄好自为之”
景丹一怔,眸子里闪过一丝感激之意,自语般念道:“梦碎如杯,梦碎如杯”念完大笑而去。
林渺这一席话虽只是对景丹说的,但却使燕子楼中的每一个人都为之惊讶。他的每一句话都似山寺晨钟般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许多人都在暗自念叨着林渺刚才说过的话,这比他们往日听过的任何话都要深刻。
宋义和赵志也无不吃惊,林渺的话中透着无尽的智慧,而且出口成章,韵律分明,仅凭这几句话,便可断定眼前的年轻人才华横溢,绝非常人。
林渺也没想到自己语惊四座,望着景丹挤开人群而去,他心中似有种轻松的感觉,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他倒觉得景丹这个人像是性情中人。
景丹走下台,燕子楼的护卫们皆松了一口气。他们并不想在燕子楼弄出什么大乱子,否则这对往后的生意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林渺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不过,他们并不能看穿林渺的易容,是以也没太过在意,因为前来这里的人,多是自命风流的才子们,有这么一个言语特别的人存在也不足不怪。
要知道,能够得曾莺莺接见的人不多,那些王孙公子、才子异人,若无一技之长,或无名无势,根本就进不了曾莺莺的绣阁,更别说倾听曾莺莺那绝世的歌声了。
“好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如果兄台肯赏脸,在下任光也敬兄台一杯”林渺邻桌的一年约二十五六的锦衣公子也举杯诚恳地道。
“哦。”林渺讶然扭头,笑了笑道:“任兄美意,我岂能不敬”说完端起铁二所斟之酒与任光对饮。
“好豪情”邻桌的几位锦衣公子皆鼓掌叫好,显然对林渺颇有好感,也都是一些爽直充满豪情的年轻人。
“过奖了,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自然不能惺惺作态。”林渺笑答道。
“说得好,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一名锦衣年轻人赞了声,诚恳地问道。
林渺悠然笑了笑道:“在下林渺。”
“林渺”任光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却是陌生得很,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倒是很诚恳地道:“今日能得见林兄这样的人物,虽满怀遗憾,却也有所补偿了。”
“梦碎如杯,人依旧,情可伤,心可痛,志不当灭,男儿只喝杯中酒,可不当与杯同碎,林兄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兄弟几人受教了,如果林兄有空,可到父城聚英庄作客,我傅俊定必以上宾之礼相待”一与任光同桌的年轻人诚恳地道。
“我任光也会在聚英庄候盼林兄大驾”任光也附和道。
林渺笑道:“先谢过诸位好意,我乃一介浪子,天涯何处不为家如果有机会,定当拜访聚英庄”
“若林兄不弃,何不来我们一桌,畅谈雪月风花呢”一名年龄与林渺相仿的年轻人出言相邀道。
“聚英庄的人还是少惹为妙”铁二神色微变,小声地提醒林渺道。
林渺却是洒然一笑道:“既然几位如此盛情,我岂能再娇揉做作”说完向宋义诸人道:“那请几位包涵一下,如果见到刘兄,便代我向他问好”随即转向铁二道:“铁大哥好意我心领了,我会注意的,请代我向铁大伯请安”说完转身便走入任光的席间。
任光和傅俊身边的人立刻让出一个席位给林渺,又让人送上杯碗筷之类的。
林渺并不怕在这里报出真实姓名,因为这些客人多是王孙公子,与燕子楼并无多大关系,即使是燕子楼之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林渺的名号,除非是燕子楼的一些重要人物,诸于铁忆和晏侏之类的。是以,只要他不以真面目示人,暴露名字并无问题。当然,他之所以说出名字,也是因为直觉告诉他,任光和这个傅俊是值得相交的朋友。他也有意多交一些朋友,当然不能隐瞒姓名。
事实上,他也不怕燕子楼中人知道他的存在,在这人潮簇拥的场合之中,他完全有办法逃出燕子楼,现在他倒是想知道曾莺莺要嫁的人究竟会是哪路神仙。
这次是燕子楼的账房管家走上了献艺台,开始对刚才在台上露过一次脸的歌姬们作出公开的拍卖。当然,对于这些,林渺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最精彩的已经过去,至于拍卖歌姬只是那些闲人所做的事,林渺一点兴趣也没有。
傅俊和任光本来就是冲着曾莺莺而来,此刻曾莺莺已经如此决断绝情,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与林渺聊得极为投机。几人自故乡聊到典史,又自典史聊到杂艺,再自杂艺聊到时局到后来,傅俊、任光、林渺三人皆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林渺不由得想起坐在另一方的秦复,禁不住道:“我那边尚有一位朋友,不若我也把他叫过来同坐吧,谈到杂艺,他可是当之无愧的高手。”
“哦,原来还有这样一位朋友,怎不早点介绍”傅俊讶然问道。
林渺扭头向秦复方向望去,却没有了秦复的影子,刚才尚在谈笑风生的李震和他的那群家将也都早已离座而去,他不由得摇头苦笑道:“他已经走了。”
任光循着林渺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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