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作为太子,同样来送行的大宝扯了扯余柏林衣角,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道,“王叔真的走了?”
小宝也来了。他一脸茫然的看着余柏林:“林,王叔骑马马,为什么不带小宝骑马马。”
大宝低头道:“小宝,王叔骑马马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北方,跟欺负我们的鞑子打仗。”
小宝一脸害怕:“打仗?会受伤吗?”
大宝吸吸鼻子:“可能会。打仗会受伤吗,林?”
余柏林嘴皮子动了动,不知道怎么回答。
打仗肯定……会受伤吧?
“王叔别走!”小宝突然大哭起来,要朝着封蔚的马匹扑去。吓得周围人面如纸灰。
马匹要是受惊了,踩着二皇子可怎么办?
余柏林眼疾手快,立刻将小宝捞到自己怀里,小宝抱着余柏林脖子嚎啕大哭,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宝身旁的内侍已经双股战战,若不是现在是送别德王出征的时刻不允许,他定会跪下求饶。
封庭冷冷的扫了小宝身边内侍一眼,对着余柏林点了点头。
余柏林立刻一手抱着小宝,另一只手牵着大宝。
虽然大宝懂事,但还是小心一点为上。
周围众臣只当没见到这一幕,一个个都是演技担当,全都维持着刚才的表情,似乎刚才面色灰白只是假象似的。
“小宝乖,王叔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封蔚笑道,“别担心,王叔很快就回来了。”
小宝抽泣道:“王叔不骗小宝。”
封蔚道:“不骗小宝,王叔什么时候骗过小宝。”
小宝控诉道:“经常!”
封蔚道:“那是你记错了。”
“咳咳。”皇帝陛下干咳两声。在这种时候,不准毁坏形象!
封蔚立刻闭上嘴,继续装冷酷。
同样来送别的众臣继续发挥了自己卓越的演技,还是当没看到似的。
终于到了启辰的时刻,封蔚看了看远方的朝阳,又回头看着抱着小宝,牵着大宝,好似还在家里的余柏林,突然开口道:“长青,回去之后可否为我画一幅画像?这次,你总不会说我不够威武,画不出来了吧。”
余柏林勉强笑道:“下官静等殿下凯旋而归。”
“待我凯旋而归之日,我可要好好检查一下我的画像,一定要把我画得神气些。”封蔚百般叮嘱。
余柏林道:“王爷放心。”
封蔚点点头,这才与皇帝陛下告别,挥动马缰,率领众将领,朝着北疆而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踏在褐色的泥土地上,扬起阵阵尘埃。封庭率领众位臣子,在马蹄扬起的尘埃散去,已经完全望不到那马背上的人影时,才启程回京。
余柏林在离开之前,又回望了一眼。
只见朝阳高升,飞鸟掠过晴空,却再不见北去的人马。
……待封蔚离开之后,余柏林很久都没习惯。
他已经不习惯封蔚不在身边的日子了,总觉得家里安静的可怕。
余柏林不是喧闹之人。平日更习惯读书习字,偶尔去校场上锻炼身手,或是做些其他事,但都安安静静,不会多言多语。
他穿越前的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封蔚总是吵吵闹闹,就算不吵闹也闲不下来,一会儿要叹口气,一会儿要抱怨无聊,一会儿又把书本翻的哗啦哗啦的响。
平日里余柏林总嫌他吵闹,待周围完全没有了封蔚吵闹的动静,余柏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做事都忍不住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有时看着看着书,会突然朝着封蔚经常窝着的软塌上望上一眼。明明软榻上空无一人,他眼中,似乎封蔚还是窝在软塌之上,脸上盖着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话本,睡得正香。
早晨起床准备当值时,他也不由朝着桌子对面看上一眼,似乎对面还是有一个人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馒头或者包子,一边吃一边嚷嚷没睡醒。
而当他下班回家,走进大门之时,幻觉似乎更加明显。封蔚好似随时都会从园林茂密的花木中窜出来,然后问他吓到没有。
余柏林认为,他或许是太闲了。
人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闲下去,余柏林决定主动揽事,除了每日上班之外,连休沐时间,都申请继续教导陪伴两位皇子。
封庭对余柏林十分信任,封蔚走之后,他也觉两个孩子寂寞许多。便在余柏林休沐时候,仍旧将两个孩子送到德王府,让余柏林教导。
若是两位皇子有其他事要做,就让余柏林每日进宫陪伴。
帝后二人总是有许多事要做。事情一多,就难免忽视了孩子。
封蔚离开之事,不仅让大人们很不习惯,和封蔚感情十分好的大宝小宝更是影响颇深。
特别是对小宝而言。
小宝几乎每日都能见到封蔚,以前没有启蒙时,更是每日都和封蔚腻在一起。虽然两人时常吵吵闹闹,封蔚甚至会故意逗哭小宝,但两人感情十分好。
小宝几日没见到封蔚,彻底确定封蔚已经离开,几个月甚至一两年都不会回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也是情绪低落,时不时的就要掉几颗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