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情形不对,今日上午有一千吐蕃贼子已抢先占据了落鹰岭,另,据哨探消息,还有不少兵马正在向落鹰岭赶来,李掌舵人少,不敢强拼,便让叶某赶来报个信。”
来人正是行动组三大高手之一的叶胜,此番受命跟随李耀东等人一道负责侦查敌情之工作,此番提前转回,自然不是为了耍酷,而是赶来知会敌情之变化的。
“什么?竟有此事?不好,河湟军危险了!”
刘子明生性沉稳,加之跟随李显日久,耳熏目染之下,早已是成了精的人物,可一听叶胜所言,却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倒不是其气性太差,而是情况真的危机了,一旦落鹰岭被吐蕃大军占据,不止是李贺的河湟军要因归路被断而全军覆没,便是处在山中的第一旅一旦被敌发现,也难逃兵败之厄运,若真如此,整个征伐吐蕃的战役只怕也得以失败告终,而这是刘子明断然无法承受之重。
“确实如此,从东面来的吐蕃军速度最快,最迟明日晌午便可赶到落鹰岭。”
叶胜面色凝重无比地解释了一句,黝黑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一天,仅有一天了?”刘子明苦恼地呢喃了一声,而后猛地一甩头,双眼圆睁地环视了一下惊疑不定的先锋营将士,面色坚毅地嘶吼道:“弟兄们,河湟军的兄弟们正在拼死鏖战,亟需我等前去接应,殿下也在盼着我等成功的消息,为了大唐,为了殿下,为了我第一旅的威名,翻过此山便是胜利,拼了!”
“副旅长说得对,我等乃天下第一旅,此时不拼更待何时,休叫友军小瞧了去,弟兄们,跟我来!”
陆三胜乃是第一拨被选入火器部队的老兵了,当初新成军之时,陆军可是被人称为“木军”的,这个耻辱陆三胜永世也忘不了,他可不想陆军的第一战便以失败而告终,这便狂呼了一嗓子,大步便冲上了陡峭无比的山道小路,拼力向上攀登而去。
“拼了!”
“走!”
“奶奶的,是死是活鸟朝上,都跟上,冲!”
……
能入选先锋营的,无不是血勇之辈,这一见自家营长如此身先士卒,自是全都热血沸腾了起来,纷纷嘶吼着跟了上去,连日奔波的疲劳便在这等热血的冲击下没了踪影……
“禀殿下,圣旨到了!”
局已布下,大战的序幕也已拉开,只是尚不到现底牌之际,该做的安排早已布置停当,该设的套子也早已就绪,前方调度频繁,可李显这个主帅却除了等待之外,再无多少的事情可做,→文¤人·¤·书·¤·屋←心绪难宁之下,索性不再去理会即将开始的这场浩大战事,溜达到了后花园里,与妻妾们欢聚一堂,顺便逗弄一下三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倒也其乐融融,正自优哉游哉间,却见高邈急匆匆地赶了来,禀明了一个令李显有些意外的消息。
嗯哼,来得好快么?一听圣旨到了,李显不由地便是一愣,倒不是好奇圣旨的内容,实际上,这份圣旨尚未离开皇宫,李显便已知晓了其中的内容,无非是封准李显请战奏本的诏书罢了,除此之外,也就是些公式化的籍慰之语,当真无甚稀奇可言的,真令李显赶到奇怪的是这份圣旨送递的速度,不过么,来得快些也好,至少在军事行动上的大义名分上不致于出甚岔子了。
“大开中门,孤这就去接旨!”
李显略略一想,虽觉得有些奇怪,可也不甚担心,这便站起了身来,挥手下令道。
“诺!”
李显有令,高邈自不敢耽搁了去,这便恭敬地应了诺,自去安排府中人等准备接旨之事宜,左右其这些年来没少办理这等差使,自不会出甚差池,待得李显更衣出来,所有的接旨事宜都已是安排得妥妥当当了的。
咦,怎地是他?老爷子这唱的是哪出戏来着?接旨虽是大事,可李显经历得太多了,早已是习惯无比,自不会有甚紧张可言,然则一见到那前来传旨的小宦官,李显不由地便愣了一下,只因那名小宦官赫然竟是李显费尽心思安插在高宗身边的随侍宦官刘启明。
“奴婢见过英王殿下!”
刘启明见到李显出来,脸上瞬间便泛起了一阵激动的红光,可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敢乱说乱动,只能是中规中矩地上前数步,而后矜持地站住了脚,微微一躬身,一派钦差架势地见过了礼。
“公公客气了,既是父皇有旨,那便有劳公公宣罢。”
李显客气地回了半礼,而后一拂大袖子,公事公办地说了一句,迈步走到香案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跪在了蒲团之上。
“圣天子有诏曰:吐蕃小寇,屡屡犯边,实非睦邻……”
一见李显已跪定,刘启明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略一清嗓子,拖腔拖调地便照本宣科了起来,声音倒也悠扬顿挫得很,只是李显心却不在其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听着,心思早已不知转到了何处……
第五百三十一章乾字计划(五)
“……既犯天威,自当受惩,幸有英王神勇,代朕亲征,准节制河西、陇右、安西诸路兵马,克期制胜,以慰朕心,钦此!”
圣旨很长,啰啰嗦嗦一大堆,归纳起来,其实就一句话——你要战,朕准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余,当真是宣者累,听者更累,奈何这是圣旨,哪怕再啰噪,也没谁敢胡乱吭上一声的。
“儿臣领旨,谢恩!”
李显实在是懒得去听那么许多废话,可这当口上,却也不能有甚失礼的表现,待得“钦此”二字一出,李显这才耐着性子谢了恩,站起了身来。
“奴婢给殿下道喜了,祝殿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一见到李显起了身,刘启明忙陪着笑脸迎将上去,将已卷好的圣旨双手递交到了李显的手中,口中冒出一连串讨喜的话头。
“有劳刘公公了,您一路远来辛苦了,还请里面用些酒食可好?”
刘启明虽是李显的人,可这却是机密,这等大庭广众之下,该有的客气却是少不得的,李显这便笑着一摆手,道了声“请”字。
“不敢,不敢,殿下您先请。”
李显客气,刘启明自不敢真占了李显的先,忙不迭地倒退了两小步,躬着身子,让李显先行一步。
“那就一起好了。”
李显心中有事,自也不想在繁文缛节上多浪费时间,这便一摆手,吩咐了一句之后,抬脚便先行转回了大都督府的正门,刘启明见状,自不敢怠慢了去,忙迈着小碎步,落后小半步,紧跟在了李显的身后,也行进了大门中,一路无话地直入二门厅堂,分宾主落了座之后,自有一众随侍的下人们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而后各自退了下去,厅堂里只留下宾主二人对坐。
“启明,此番辛苦你了,能见你平安无事,孤也就能安心了些。”
众人退下之后,李显也就随意了许多,没再说那些无甚营养的客套话,直截了当地道了声谢,当然了,这谢的不是刘启明此番的传旨,而是谢其前番拼死直达天听的忠心。
“能为殿下效力,实是奴婢之幸也,虽百死不敢辞,惜乎再无此等机会了,奴婢来前,陛下另有口谕,让奴婢不必再回宫,就此留在殿下府中,奴婢已无处可去,恳请殿下收留。”
刘启明能被李显看重,自然不是愚鲁之辈,自是听得懂李显话里的意思,眼圈不由地便是一红,起身走到李显所坐的几子前,长跪于地,面色激动地说道。
口谕?呵,老爷子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罢了,事已至此,走着瞧好了!李显多精明的个人,只一听此言,便已猜到了内里的两层意思之所在,其一么,自然是给李显面子,保住刘启明一条小命,至于其二么,也不乏警告李显的意味在内,这是叫李显不要再肆意往御前塞人,再有此事,那可就不会如此轻易了结了的。
“启明不必如此,孤身边也确实缺些适用的人手,这样好了,尔且先将就着高邈的副手,待得来日方便时,孤再行调整,如此可成?”
老爷子发不发作无所谓,这人终归还是得塞的,若不然,啥时被武后坑了都不晓得,那日子还过不过了,当然了,这心思李显自己清楚也就是了,自不会在刘启明面前说起,李显这便虚虚一抬手,笑着给出了个承诺。
“奴婢多谢殿下抬爱,自当效死力以报殿下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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