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宫记晏然传 荔箫 2632 字 2023-10-18

gu903();“……我估计也没听懂几句。”

语歆“嗤”地一笑:“那只能说陛下好耐性。”

和语歆闲说了几句,红药禀道沈太医来了。沈循入内一揖:“宁容华娘娘安,荷瑶章娘子安。”

语歆前福身还了一礼:“父亲。”

我亦颌了颌首道:“这么晚了,又一路劳顿,有劳大人跑一趟。”

沈循又一揖:“不敢当。不知娘娘如何不适?”

我哑声一笑:“老毛病了,就是每年夏季都有的那些反应。食欲不振这些小事我本也不当回事,又不愿让陛下忧心。”

沈循了然:“娘娘请坐,待臣为娘娘搭脉。”

我落了座,也请语歆坐下,沈循搭脉沉吟半晌,沉缓道:“娘娘可有别的不适?”

我想了一想,摇头说:“没有了,实际上食欲不振也不如往年那样严重。怎么,大人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沈循点了点头,笑道:“并没有,只是觉得娘娘脉象较往日稍有不同,臣需得为娘娘改一改方子。”

我抿唇而笑:“多谢大人。大人,这样的小毛病,日后可会有别的麻烦么?”

沈循躬身答说:“娘娘,没有什么病是小病。但凡是病,总要用心去医,如若不然,日后发展得如何,臣也说不准。臣听陛下说,娘娘对自己的身子从来不上心,娘娘今后万不可如此。”

我一愣:“陛下和你说过?”

“是,陛下常问起娘娘的情况,臣也如实回禀了。陛下都如此用心,娘娘您千万保重。”

宏晅从未提起过他对我有这样的关心,我也不会去想这些。因为我在御前服侍了许久,我看到的是每每有嫔妃身体不适,他会去问上两句,赐下些东西,也就罢了,倒从未见过他着意去向太医问谁的情况。

他对我,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沈循告了退,语歆也露了乏意,打了个哈欠道:“臣妾也告退了,姐姐早点歇着。”

我点点头,她又向坐在一旁吃着糕点的元沂一笑,道:“荷母妃走了。”

元沂吃糕点吃得颇为专注,没抽出工夫理她,她就瘪了嘴,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被她的神情逗得一笑:“还好意思让元沂叫你一声母妃?自己都跟小孩子似的。”

她仍是瘪着嘴,不依不饶,我只好去哄元沂,拿下他手中的那块凤梨酥,指着语歆温声道:“你荷母妃要走了,跟荷母妃说慢走。”

元沂抬头眨着眼睛看看她,没有说话,伸着小手又要去够碟子里其他的点心。我无奈地将碟子拉开,再度道:“快,跟荷母妃说慢走,不然不给你吃。”

元沂登时泪汪汪的,小牙咬着下唇扯了扯,仰头不情不愿地朝着语歆说:“荷母妃慢走……”

语歆俯身摸摸他的头,心满意足地走了,我把点心搁回元沂面前,他却不想吃了。伸出胳膊向着我:“母妃抱!”

我避开他的手,直接将手伸到他腋下将他抱起来,嗔笑道:“满手的点心渣不许碰我!”他歪了歪脑袋,看看自己的手,咧嘴冲我一笑,一只小手就捂在了我脸上。

好一股浓郁的枣香……

我拨开他的手,忍住笑板着脸道:“这孩子,非得找你父皇告你一状不可!”

“怎么一来就赶上你有状要告?行,说说看。”宏晅带着笑走进房中,停在我面前定了定神,眉心情皱,“你这是……刚吃完点心?”他手在我面上一抚而过,伸回到眼前仔细地辨了辨,“还是酥皮的?”

正文061.茶话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说的就是这个!刚被他蹭了一脸的点心渣,陛下就又来说笑,这么父子连心地欺负臣妾一个!”

他面容一肃,投来一个悲悯的眼神,继而径自从我手中接过元沂放在席上,蹲□子一本正经地道:“日后不许抹你母妃一脸点心渣,她这样的美人儿必须干干净净的,知道吗?”

元沂认真地重重点头答应。

我“嗤”地一笑,忍了回去,他回过头瞧一瞧我,转回脸去继续道:“不许欺负她,只有父皇能欺负你母妃,知道吗?”

元沂又认真地重重点头答应了。我听言薄怒:“没见过陛下这样教儿子的!”

他站起身笑睇着我,微眯着眼道:“今儿个见着了。”偏了偏头,“婉然,把元沂送去乳母那儿去。”

我面上一燥,低着头抬眼看他:“陛下您……干什么?”

他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侧首看着婉然抱元沂出去后才转回脸来,上前一把我的肩头,手指在齐胸裙前的系带上一挑,我在觉出裙子一松的同时听到他笑意满满的话语:“欺负你。”.

六宫里就是这样,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总能掀起些议论,这些议论有时还会无休止的扩大,传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譬如我在次日晨省之后,就听说了那样的议论:陛下到行宫的第一日就没有去看瑶妃,却宿在了永桦轩。

因为这样的议论时时都有,谁也不必当一回事。但我也知道,如此议论多了,瑶妃心里总是不舒服的。我并不怕她恼,反是觉得当众撕破了脸才更好,日后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于是我告诉林晋:“请郑大人想法子跟陛下说些什么,让陛下今晚去见馨贵嫔。不论他去不去,让阖宫都知道我劝过。”

当晚,林晋会禀说:“陛下晚上去向帝太后问了安,然后去了静修仪那里。”他眉目低垂,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娘娘的意思从御前宫人那里传下来,阖宫都知道了。”

给瑶妃身边的人这样的“施舍”,自是为了比她翻脸。她理应能够看明白我的意思,看明白了就不会遂我得意。那也无妨,给她多添一分怨恨,翻脸就只是迟早的事。

很多时候,宫中的残杀就是这样不动声色的互相逼迫着,逼迫着一方先忍无可忍。

过了一会儿,婉然又进来道:“皇后娘娘那边传了话来,姐姐明日不必去晨省了,帝太后传召。”

帝太后传召?我持着小锉子细细打磨着刚刚修剪整齐的指甲,头也未抬:“知道是什么事么?”

“不知,不过我瞧着那边来人的神色,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婉然瞅了一眼我放在一边的凤仙花汁,妖娆的嫣红,原是想稍后用来涂指甲的。她自行将那小瓷碟拿了起来,笑道,“要见帝太后,姐姐必定不用这个了是不是?”

“嗯,收了吧,我本也不怎么喜欢,心血来潮想用一用罢了。”我展开手看了看,纤细修长的十指上一片片薄甲透着微光,修得这样细致,染上那花汁必定好看,可惜帝太后不喜这些。

婉然说应该并无坏事,但帝太后那边,我始终不敢怠慢。次日天未见亮就起了身,挑了件白净的对襟上襦穿上,下搭了浅灰底水墨海水纹的齐胸裙。婉然认认真真地为我绾好发髻,却只用了两只简单的珠花做点缀。

出门时天也刚蒙蒙见亮,未备步辇,一路行至帝太后所居的琰祺苑,门口值守的宦官正打着瞌睡,见有人前来才强打起精神一揖:“宁容华娘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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