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萍才来一年多，知道凡特斯素来又给员工过生日的传统，却从没有想过他们也会给自己过。

似乎是在情理之中，却也的确在意料之外。

震惊得她脑海里茫然一片，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红晕铺天盖地般汹涌而来，外面寒风呼啸，她脸颊红得仿佛刚经历了夏日暴晒。

不知道是不是温度太高的缘故，许萍眼睛里都飘起了一层蒙蒙的水雾。

谢楷锋等人非常懂得见好就收，这时候也不再继续强行让许萍给个回应。

柳妍和钱子旭低声欢呼着要过来帮忙拿东西，被谢楷锋给狠狠地嫌弃了一通：“你们再机灵点儿，要不等我们把东西全部都放桌上了，你们再象征性地把东西拿起又放下？”

“靠，帮忙还不落一声好！”柳妍夸张地嚷嚷起来，说：“前一秒还在感慨，佛光终于沐浴到了你的身上，让你有了这么人性的一面，结果下一秒就马上原形毕露了。”

钱子旭接过陈展博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跟着帮腔：“啧啧啧，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和熟悉的万恶的资产阶级。”

“所托非人啊！”陈展博被他们一唱一和的给逗来乐得不行，没忍住也加入了挖苦谢楷锋的阵营。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果然都是喂不饱的白眼儿狼，”谢楷锋不服了，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斜眼看着众人，说：“没有佛光普照，只有金钱的圣光。而且你们谁过生日的时候，被临时踢出凡特斯了。”

“你不是……”蒋晓芸想了想，挑了个相对委婉一些的词汇，说：“信佛？”

迷信的人，好意思说什么没有佛光普照？

“又是谁在背后乱传我的坏话？”谢楷锋皱眉，凌厉的眼神狠狠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低头放菜的放菜，整理花束的整理花束，就是没人站出来应声。

花束被全部搬上旁边的工作间，没有强行拥挤在一起之后，终于露出了所有的样子。

蒋晓芸随便看了一眼，视线随即就落在了其中那束无比夺人眼球的麦穗上。

整个一大把，全是金灿灿灿的麦穗，想让人忽视都难。

“麦穗？”蒋晓芸好奇地问了句，需要把麦穗正正经经绑成“花束”的，一天之内应该不会出现第二个奇怪的人。没想到今天白天在林诗花店里看到的那些，竟然就是谢楷锋定的。

“是大麦。”谢楷锋突然纠正。

麦穗和大麦不就是同一个东西？

蒋晓芸无语，刚想翻个白眼，便听到陈展博插进来笑着说了句：“大麦，谐音是大卖，图个好兆头的意思吧。挺多都喜欢在店里放这个的，好看亮眼。”

当然，重点还是为了“吉利”。

蒋晓芸看向刚才还在极力否认的人，意味深长地摇头叹了口气。

“不是迷信啦。”柳妍吐了吐舌头，眉眼微微弯起，对谢楷锋笑得谄媚而又甜蜜。

钱子旭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补充：“是选择性信仰。”

下一秒，所有人包括刚回过神来的许萍，都笑得差点抱成一团。

谢楷锋叉着腰，脸上丝毫没有被拆穿的不好意思，只有看到一群翻了天的“无良”员工的痛心疾首。

“来来来，这是给萍姐的。”等大家都差不多收拾整理好落座之后，谢楷锋拿过其中最大的那束花，笑着递到了许萍手里，说：“去年记错了日子，而且也怕这俩闹起来没轻没重的家伙吓到你，今年补上。”

钱子旭和柳妍这时候难得地没和谢楷锋互呛，老老实实地又对许萍祝福了一遍。

“谢谢。”许萍不仅双颊绯红，甚至连额头耳朵这些也全都红了个透，说完看着众人，实在不知道应该继续说点什么，想了想只能又重复了一遍谢谢。

谢楷锋摆了摆手，没说话，继续分发其他的花束。

“我也有？”轮到蒋晓芸的时候，她有些惊讶。之前在花店的时候，是听林诗说定这些花的人是给“整个公司”的人都定了，但她没想到时候自己也被包含在了其中。

“见者有份，见者有份。”陈展博凑了上来，接过自己的那束，乐滋滋地感慨：“看来我这个苦力，还是没有白当。”

“对了，你的呢？”谢楷锋朝着蒋晓芸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你不是也带了，拿出来啊。”

谢楷锋话音一落，其他人的目光顿时就聚集在了蒋晓芸身上。

蒋晓芸突然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尴尬。

自己准备的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非常正式的礼物，只能算是一份简单的心意。

但没想到现在就连这份心意，也和别人撞了，对方的还是“人手一份”，两相对比起来还真就有些不好拿出手。

偏偏谢楷锋还没有这种自觉，用眼神不断催促蒋晓芸去拿，其他人也是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