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忧惊恐了,一双原本闭得自然和顺的眼睛此时猛地瞪得大大的,眼眶几乎扭曲。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丁忧死死的抓着那女子的胳膊,喉咙里发出不像是人的声音:“杀我,杀我,杀我”
女子轻轻地一甩就将丁忧死死抓住她胳膊的手甩开,乌黑的长发随着甩了甩便湿答答的黏在女子的脸上,嫩滑鲜红的舌头从嘴里滑出来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女子一脸满足的表情,一双眼睛极其享受的眯了眯,“想死么你没有这个选择权。呵呵。”女子笑得好看,很妖媚,嘴角弧度有着一种摄人魂魄的诱惑力。
丁忧却无心去欣赏这些,他的四肢渐渐麻木,完全不听使唤,只有眼睛惊恐的瞪着,嘴中含糊不清的重复着那两个字:“杀我,杀我,杀我”对此时的丁忧来说死并不可怕,死不了却是最可怕的事情。
鲜血顺着丁忧的脖子向外喷洒着,混合在雨水中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在一片血红的汪洋之中。
女子看了看那个男子,男子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女子从男子斜跨的包中极其郑重的抽出一根骨头,这是一根人的臂骨,坚硬粗壮,两边被磨得极其尖锐,尖锐处带着缕缕暗红的细丝在向上攀爬着,就像是骨头里沁进了鲜血一般更像是骨头里长出了血管有了生命。
女子双手托着这根骨头,一脸庄重,就像是远古的道士拿出了祭奠祖师的法器一般。
女子轻轻地吟唱着:“感谢主人吧,我带来了主人对你卑贱生命的祝福,主人会赐予你永恒的生命,疾病和死亡都无法再折磨你,我代主人赐给你这样的生命”。
就在下一刻,就在千分之一秒后,伴随着天上的一个焦雷滚过,惨白的光芒中骨刺狠狠地插进了丁忧的心脏,时间一顿几乎静止,刺入丁忧心脏的骨刺顶部那些鲜红细丝猛地一抖瞬间有了生命一般,像是章鱼的触手猛地从骨刺的尖锐处挣脱出来,从心脏内部钻进了丁忧的血管,瞬间遍布于丁忧的每一根血管之中。
丁忧整个人都蜷了起来,喉咙里喝喝作响,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开始痉挛起来,继而一股火热随着心脏的跳动,随着心脏里泵压出来的血液开始游走于全身,越来越热,丁忧感到自己身上的鲜血开始沸腾起来,那是血液高速流动摩擦血管产生的炙人高热,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上蒸腾起了薄薄血雾,巨大的痛苦充斥了他的每一条神经,他的身子开始触电般剧烈晃动,皮下的血管一根根一条条的崩鼓起来,血管里面的鲜血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简直要顶破血管顶破皮肤喷溅出来一般。丁忧此时就像是一只被吹涨起来的皮球,或者说更像是被晒干的丝瓜瓤,浑身上下都是一条条鼓胀的青蓝线条,他嘴里的牙齿伸伸缩缩的来回晃动发出叫人心悸的嚓嚓声。
丁忧想叫,想喊,但是嗓子里根本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这样的痛苦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对丁忧来说差不多就是一辈子,渐渐的丁忧的血管不再高高鼓起,缓缓地隐埋在皮肤的下面,而他脖子上的那两个黑黑的牙洞也渐渐开始愈合起来,围绕在他周围的血雾随着雨打也逐渐消散,精疲力尽的丁忧昏死在泥水中。
“没有长出牙齿,又是一个垃圾”女子细细看了看丁忧的嘴里后皱眉厌恶的说道。
男子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撑着雨伞,无可无不可的说道:“能成为血族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即便是有主人钦赐的圣骨也只有百分之二的生成率。不过你也不要看不起失败品丧者,他们是不惧怕阳光的,从这点上来说他们比我们强。”
女子抽出插在丁忧身上的圣骨,随着圣骨的抽出丁忧心脏上的伤口也快速的愈合起来,圣骨完全抽出来的时候除了衣服上的那个小洞已经看不到任何伤口了。
圣骨上刚才像是有生命一般的鲜红细丝此时已经恢复如初,依附在圣骨上,一闪一闪发出铁水一般灼人的光彩,女子一边用细软的白巾将圣骨上的血渍轻轻地擦拭掉一边不屑的说道:“没有繁殖能力,寿命不超过五年,智商低下,哪点能和我们血族相比丧者只是进化中出现的倒退罢了。这个失败品能成为丧者么我怀疑他只是一个劣质品连丧者都成为不了。”
黝黑皮肤的男子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丁忧,摇了摇头道:“你也知道能成为丧者的概率是一半一半,运气好的话这个失败品能成为丧者多活个三五年。不过刚才他一心想死,能活下来似乎会更痛苦更不幸。”顿了顿,黑皮肤男子说道:“成为劣质品一会就死去的话没准对他来说才是个好消息。”
女子小心翼翼的将圣骨用细羊皮卷好收入男子的包中,晃动了下湿漉漉的头发道:“走吧,今天咱们还剩下一个名额,趁着天亮之前加快动作吧,这雨天想要碰见个好货色太难了。”
男子弯下腰将黝黑的手掌按在丁忧的额头上,一道微弱的光芒电流般一闪沿着他的手臂窜进了丁忧的脑袋里,灌输了一条信念进去,“好了,他要是能醒来成为丧者的话过了七天的孵化期后会第一时间来夜巢找我们报道。”
女子轻轻拍了拍脑袋道:“我总是忘记这最后的一步。”说着女子轻轻地皱了皱鼻子道:“不过这样的家伙我也懒得见到,恶心的失败品。”
黑色的大伞缓缓离开丁忧,就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般,没有了黑色大伞的遮掩丁忧又完全暴露在了雨水之下,任由雨水敲打着他的身体。死了么没死么什么又是死呢
雨,渐渐的小了
第一卷
第二章新生开始
更新时间2009051318:04:08字数8045
东方的天空渐渐白了起来,雨早就停了,刚刚入秋,清晨的温度有些低,墙角里不知名野花正在挣扎着在枯黄干萎之前将自己的种子洒在风中,用不了多久一个崭新的生命就会诞生,没准这个新的生命还会具备一些它的父母并不具备的新能力,有可能它更加能够抵抗寒风,也有可能它更加能够抵御干旱,还有可能它可以变得更加强壮风吹不折脚踏不断,生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轮一轮的循环着,生长着,进化着,直到世界末日来临的那天为止。
丁忧再次醒来的时候,晨曦的阳光顺着小巷的缝隙钻了进来,化为一条细小的光带印在了他的脸上。
浑身上下酸痛异常,每孔里都透出酸涩的痛楚,丁忧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
感受着身上湿答答的黏意,丁忧放弃了想要坐起来的念头,确切的说是他现在根本坐不起来,身上所有的器官都在,丁忧能够感觉到这些老朋友上面传来的酸痛,但是他无法控制它们,就像母亲的离去、公司的解雇、女朋友和最好朋友的背叛一般丁忧根本就无能为力。
静静地躺在泥水里,不知为什么此时他的感官出奇的清晰,远处树上的小鸟在梳理着被雨水浇湿的羽毛,另一条街上嘶拉嘶拉油条下锅的声音,屋檐上猫儿走过瓦面传来的轻轻细响,就连不远处垃圾堆上嗡嗡乱转的苍蝇振翅声都是这般的清晰,这一切不用看丁忧就知道,甚至一幅幅的图画都直接映入到了他的脑海里,这般清晰,比亲眼所见都更让人感到震撼。如果说以前的世界是低分辨率单声道的录像,那么现在就是1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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