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南谷主”
南塘秋心中暗骂道:你这牛鼻子分明就是护短,却说得如此周正。他只得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希望早日找到那胡不归,才好查明事情真相。”
此时,玉夔道长站出来说道:“那便既如此吧,我们给贵派一个月的时间,去寻回那胡不归,一个月之后我们再来昆仑山要人到时候天玄师兄可别反悔啊”
天玄真人道:“就是如此,一个月后请诸位再来青城山,到时候务必会给诸位一个说法。可是打伤我徒儿的事儿却要在今日给个了断”
玉夔道人道:“你待怎样打伤你徒儿的是玉焰师弟,他也为你徒儿所伤,这也算是两相扯平了吧”
天玄真人道:“好一个两相扯平,方才若不是我推开玉焰道兄,只怕此刻纠缠不休的便是你了。而我这徒儿一向斯文有礼,却不知道玉焰道友何故将他打伤”
玉焰此刻早已昏迷不醒,又哪里说得出话来。
玉夔知道此事是他们理亏,却不能低这个头,只得强硬道:“打也打过了,你待怎的”
天玄真人笑道:好个打也打了”,他猛然一振衣袖,一股超绝的气势勃然生发,仿佛他一个人与整个青城山融为一体,比之卓不凡与山道融为一体更强大了数十倍不止,顿时一股压力向昆仑众人迎面压来。昆仑众人不由得身形暴退,就连南塘秋也感到呼吸艰难,暗中运起了刚刚从天书上领悟到的如如不动咒方才不动声色的化解了。南塘秋心下暗暗吃惊,原来他以为自己与天玄道长只在伯仲之间,此时自己又得窥天书奥意应该略胜天玄一筹,却不曾想竟然还是差了很多。
天玄真人双袖挥舞,左手翻云,右手覆雨,这翻云覆雨手一施展开来,顿时青城山上云流奔腾,天空变色,昆仑派众人只觉得排山倒海似的大力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都不由得为之色变,以为天玄真人便要对他们下手,于是纷纷祭出飞剑,向天玄真人攻去。
其实天玄真人只是想给昆仑派众人点颜色看看,想叫他们知道厉害,不要再随意上山滋事而已,并无伤人之意。却见面前三十余柄飞剑破空而来,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手环抱向内一圈,便如有一双无形大手将那些飞剑一把抓在手心,咄咄咄数声过后,那从各个角度射来的飞剑尽数被天玄真人一抓一引,带了过来,纷纷插在了青城山山门处的一块巨石上。昆仑众人面前青影一晃,只听得啪啪连声,却是昆仑派每人面颊上都挨了个嘴巴,那手掌来得极快,数十声连在了一起,却像是一声一般,只是昆仑派每人脸上都有一个红彤彤的手印,倒像是昆仑派的标志一般。
天玄真人冷然道:“诸位来我青城山滋事,贫道也学着玉夔道友的法门,先打了再说。这些飞剑就暂且留下吧,等一个月后请贵派掌教玉阙真人来取吧”
玉夔道人见天玄真人如此威势,更有天风一干人尚未出手,自己这一方是无论如何讨不了好,虽然兵刃被扣,面上红肿,却也是自取其辱,只得恨恨道:“那咱们就一个月后再见,到时候天玄真人若交不出胡不归便要给天下同道一个说法了”说罢一挥手带着昆仑众人灰头土脸的去了。
峨眉山金顶之上,禅动伫立在绝壁前,一席白衣随风舞动。他双目遥望天际,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掠过双眼。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师弟,你在为胡施主担忧吗”
禅动蓦然回首,却是禅静大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他点了点头道:“师兄,不归那孩子天性奔放不羁,虽然昆仑派的道友所言未必全都属实,但师弟担心不归这孩子或许当真与那妖狼结交,这也未可知啊”
禅静大师却微笑道:“师弟,这狼也是生灵,人也是生灵,却为什么不许与狼结交呢狼若救人,狼便是人,人若伤人,人便是狼,人狼之间又有何分别啊”
禅动心中一震,道:“师兄所言极是师弟我还是起了分别之心,惭愧惭愧。”但他旋又道:“可是师兄,我还是担心一个月后,若是他们找到胡不归,到时候他们却不会像师兄这般想法,只怕不归这孩子很难过得了这一关啊。”
禅静大师却不甚忧虑,道:“一切因缘际会皆有缘起缘灭,胡施主此番风波却也是早已注定了的,我们到时候只是去尽力替他开脱就是了,过得去也是过,过不去也是过,却不必想这许多的。”
禅动道:“也只得如此了。”目光随一朵浮云飘去,那浮云缓缓绕过青峰,消隐在群山苍翠之中。秋风萧瑟,千山静默,天地之间一股肃杀之气悄然弥散开来。
第四卷妖谷琴韵第四十二章遇琴
清晨的阳光射入茅屋内,一些纤尘在阳光中舞动,自在而无忧。白如鸿一翻身爬了起来,连日的奔走和一身的伤痛令身体刚强的他也不免有些疲累。他走出茅草屋,推开胡不归住的那间茅屋的门,却发现胡不归和小虎全都早已不知去向了。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古怪的感觉,按说这小子比自己伤得要重得多,可是他竟然一大早就爬起来跑了,这家伙的身体似乎比他兽妖的身体还要强横些啊白如鸿甚至怀疑胡不归这小子究竟是不是人类啊,没准也是他们妖类的同族呢,否则怎么这么容易就亲近了。
就在白如鸿望着空床胡思乱想之际,在天妖谷深处正是一阵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原来却并非是胡不归这小子身体强横,而是天还没亮肚子就很不堪的咕咕乱叫起来,于是便拖了还在流着口水熟睡的小虎出去寻吃食儿去了。两个家伙穿过梅林,朝天妖谷深处走去。天色刚蒙蒙亮,谷内一片寂静。一只硕大的麋鹿轻踏四蹄,缓缓从树丛中走了出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好奇的看了看面前这两个贼头贼脑的家伙,旋即若无其事的低头吃起地上青草来。
胡不归看到这样一只肥硕的吃食儿不由得口水狂涌,如同捡到了宝似的奔过去,抱住麋鹿那硕大的脖颈,那麋鹿很是惊讶的望着这个猛然跑过来跟自己“亲热”的家伙,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而胡不归那古怪的脑袋却突然想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倘若这麋鹿也是什么兽妖,那它岂不是白大哥的亲戚吗若是自己把白大哥的表弟吃掉了,似乎就有点不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