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现在弄清兰陵暖玉的死因是关键,这直接关系到我后面怎么编造谎言。
将屋内所有蜡烛再次点燃,立刻房内再次亮如白昼。渊卿严肃而认真地检查兰陵暖玉,在他俯身翻开他眼皮时,他的长发垂落在了他的脸庞,他微微一怔,转头捧起了自己鬓边的一束白发。
“对不起,救地晚了,让你的头发变白了那么多”我有些抱歉地说。
他捏紧了白发,眸中带出了一丝心痛:“你怎么知道我的命与头发有关”他的话语突然变得有些深沉,带出了他对我的一丝戒备。
“我猜的。”我站在床边,因为他对我的戒备而有些不悦,我以女王的姿态,高高俯视他,沉语,“我救了你,你却防备我”
他微微一怔,全身的戒备在我凛然的话中,慢慢消散,他低下头,垂落双眸,手中的白发从指尖丝丝滑落,在夜风中无力飘动。
跟他有感情是一回事,他不信任我是另一回事,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因为对他有些朋友之宜而随便心软:“你别忘了,你我签下协议,就算我现在问你关于你头发的事,你也要回答。”
“对不起”他低低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依然没有抬脸直面我。
我不是有意要用那份协议来压他,实在是他对我这个救命恩人的防备让我多少有些受伤。别开脸,叹出一口气:“算了,兰陵暖玉说你们巫医族满口谎言,无情无义,果然如此。”毕竟我年纪比他大许多,没必要跟他较真下去。
“殷姑娘,我”这一次,他倒是有些情急地抬脸看我,我转回脸看他:“在你死的时候,兰陵暖玉对我说了一些事情,不知你是否知道”
“什么”似是兰陵暖玉对巫医族的评价刺激到了他,他的神情变得格外认真。
我盯着他那灰黑色的瞳仁:“他说白龙珠本是兰陵家族的神物,是被你的奶奶:洛瑶强行抢去,并且,洛瑶还烧死了兰陵家族所有族人,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我想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对我撒谎。”
他怔住了,瞳仁收缩了一下,缓缓垂眸,然后,陷入了沉默。
心里有了答案,只是有些惊讶,果然巫医族如兰陵暖玉所说,满口谎言。多少对渊卿有些失望,近半个月的相处让我对这个专情痴情的男人很有好感。只可惜在今天,他美好的形象,被彻底毁灭。
再叹一口气,是因为失望而叹气:“你沉默就是默认了。没想到事实会是如此”
“其实”他低眸轻轻地说了起来,“当年奶奶灭族也是情非得已”
什么灭了人家的族还情非得已心里已经不是失望,而是生气。我倒要看看他这个谎怎么编。
静静的夜里,吹起了凉凉的风。本应该是欢悦的新房,因为一个死人而变成了静地出奇的义庄。
渊卿视线垂落,低落的话语缓缓说出了几十年的恩怨情仇:“那时兰陵家族身染奇疾,奶奶抵达兰陵家族的岛屿后,发现这不仅仅是疾病,而是瘟疫,且岛上无论人类,牲畜,甚是植物均被感染,且传染速度快得惊人。感染后,无论任何生物先是从表皮开始溃烂,最后,腐烂而死”
心中的怒气,因这疫情的严重而转为惊讶,不由得,想起以前看的那些丧尸泛滥的电影,政府为了保护幸存者不被感染,而不得不将感染的城市全部毁灭。这是一种为了保护而做出的牺牲,也是无奈而必须的选择。
“奶奶即使运用精神,也无法找出疫情的根源,为了使疫情不扩散到其他岛屿,奶奶做出了一个不得已的决定焚烧全岛”
果然哪。听渊卿的叙述,让我想起了生化病毒,或是辐射。人最后溃烂而死,一定生不如死。
第十四章谁是凶手
“在焚烧中,龙珠发出了求救讯号,被奶奶的精神探得,于是将它带离兰陵岛没想到兰陵暖玉在火中反倒幸存,这让我们知道了当初疫情的医治方法,但只能是在最初期,也就是用火烧除所有已经溃烂的皮肉。所以当我们再次见到兰陵暖玉时,我们很高兴,可是,没想到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我们的话,更不相信奶奶,并在我们的面前,将奶奶杀死当时事发突然,我们都没能阻止”渊卿说到此,已经哽咽难语。
我不免感叹,一切恩仇皆是因为一个误会。而这个误会却让两个家族,都付出了血的代价。我之前并不知道兰陵暖玉已经杀了洛瑶报仇,这一点,无论是渊卿阿草,还是兰陵暖玉,都没有提及。是兰陵暖玉对洛瑶的复仇,让这个仇恨开始循环。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而兰陵暖玉的仇恨并没因为洛瑶的死而解除,因为灭族之恨,无法用一条人命来偿还,故而,他又向洛瑶的子孙进行报复。
“所以,我要替奶奶报仇”渊卿捏紧了双拳,陡然拎起了兰陵暖玉的衣领,“可你为什么死了为什么不给我报仇的机会啊”他痛苦地对已经死去的兰陵暖玉大吼,一个平日孱弱无力的君子,却也在仇恨的催化下失去了平日的冷静,陡增力量。
我伸手扣住他的手臂,不忍看到痛苦,也不想看到兰陵暖玉的尸体得不到安宁:“够了,他已经死了。是不是你亲手杀死,真的有那么重要”
他的双手瞬间失去了力量,兰陵暖玉跌回了红床,他痛苦地垂脸颓然摇头,鬓边的白发随之轻动,不知怎的,我此刻反倒觉得那白发变得更加自然,普通,而不是之前那些黑发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静静地等他平静,他开始轻咳:“咳咳咳咳对不起我失控了”他再次抱歉地对我说,“殷姑娘说得对,死者已矣,渊卿不该过于执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鼓励:“那我们来看看兰陵暖玉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恩。”他依然低垂脸庞,好像不想让我看到他此生最为颓丧的样子,他再次翻开兰陵暖玉的眼皮,黑发在他俯身时垂落兰陵暖玉的全身,奇怪的是,他看兰陵暖玉的眼睛看了许久,久地我觉得不正常。
可是,我以前不是法医,也不知道如何检查尸体,所以,我还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结果。
许久后,他起身,不再检查兰陵暖玉其他部位:“是走火入魔。”
“啊”我对这个结果很惊讶。
“但是他若是想侮辱你,为何要运功”渊卿疑惑地抬眸,似是想在我这里寻找答案。
而我对此更是一窍不通。不是活了两辈子就能成为百科全书。所谓学无止境,我焉能无所不知所以,我只有乱猜:“难道他那里需要运功才能行”
“咳咳”立刻,渊卿窘迫地咳嗽起来。一个偏僻的新房,孤男寡女,他一个谦谦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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