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孽海吗”
鬼王愣了一下,见他经历一年的修练后居然还有如此高昂的斗志,心中暗暗赞许。
“你们在地狱里已经过了一年,不想回人界看看吗”
“一一年”耶律云愣住了,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转眼已经过了一年。
卓文嫣也十分惊讶,想起自己离家出走,只留下一封书信,十分担忧父亲,蹙着眉尖道:“爹不知道怎么样了,真是让人担心。”
耶律云犹豫片刻,走到她面前含笑劝道:“既然姐姐想家,我就先送姐姐回去,然后再回来。”
“你真的还想去孽海”卓文嫣听出他语气中竟然意犹未尽,不禁呆了呆。
耶律云郑重地点头道:“既然答应了鬼王大人,我自然要全力以赴,何况孽海之行也是早就预定好的,只是没想到十八层地狱花了一年的时光。”
卓文嫣心忧父亲,却又不想一个人回去,转头看着鬼王问道:“孽海也要一年吗”
鬼王摇头道:“渡孽海全靠缘,是沉是渡,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心境的一种验证而已,人世间的人都在孽海中沉浮,能渡孽海的人少之又少。”
卓文嫣犹豫了一阵,又凝视着耶律云许久,最后点了点头,道:“既然来了,我也去试试吧”
耶律云见她说的有些勉强,知道她很想回家,含笑劝道:“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你也该休息了。”
卓文嫣摇头道:“我真的想试试。”
“好吧”耶律云深深地凝视着她,对於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有些不解,但这毕竟是她的选择,应该尊重她的意愿,所以没有再劝,转身朝着鬼王,道:“鬼王大人,这次还是要请您帮忙。”
鬼王若有深意地看着他们,然后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
耶律云和卓文嫣只在在鬼王殿休息了一天,便开始了新的修练之旅孽海。
姬娉婷和鬼王把他们送到了孽海信道,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洞之中。
“义父,为什么不让我陪云哥一起去修练,我可以和慧妹妹一起呆在仙玉之中。”姬娉婷撅着嘴嗔道。
鬼王饱含深意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道:“我虽然是鬼域之主,但姻缘也知道不少,他们两个人之间缘份十分复杂,这次孽海之行大概就是一道分水岭。”
“分水岭您是说”姬娉婷一直以为耶律云和卓文嫣之间没有真正的情缘,但听鬼王的口气似乎缘份还在后面,不免有些惊讶。
鬼王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日后自有定论。”
姬娉婷呆呆地望着阴森的孽海之路,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含意。
孽海的山洞对耶律云来说并不陌生,当年他就在天顶之中受到孽海的考验,结果沉了下去,再次踏上阴森的白骨之路,他的感受既是兴奋又是好奇,还有一丝忐忑,因为孽海所要考验的不是一个人的能力,而是心境,与地狱不同的是,只要一次失败,就会跌入孽海,没有回到岸边的机会,所以保持着心境的稳定性是修练的关键。
卓文嫣虽然见惯了白骨,又经历了十八层地狱的煎熬,内心的承受力已有大幅提升,然而走在这条白骨铺成了道路上,还是觉得头皮发麻,脸色也有些白。
耶律云虽看到了她的脸色,却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然而他却不知血池地狱逃走的那一幕对卓文嫣的内心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虽然不至於抹杀前面的修练成果,其内心还是有了一些阴影。
“孽海中会有船来渡,能不能渡过就要看我们自己了。”
“嗯”
耶律云听出语气中显得有气无力,转望了她一眼,问道:“还在担心吗”
卓文嫣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其实我也无法决定自己能不能安然渡过,就当这次修练之行是最后的考验吧”
“沉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卓文嫣向鬼王问过同样的问题,但答案却只是微微一笑,所以心没有底。
“嗯”耶律云想了想道:“上次沉下去就昏迷了,醒来之后就躺在鬼王的刀床之上。”
“不会死吗”
耶律云耸了耸肩,含笑道:“我也不知道,因为上次是一道考验,到现在我还是分不清楚是幻像还是真实。”
“哦”卓文嫣轻咬着唇低下了头。
耶律云发现她眼中的迷乱,觉得极为诧异,又回想起刚才的问题,忖道:“姐姐明明在十八层地狱之中承受了各种惧意的考验,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修练成果这么快就消失了”
卓文嫣见他望着自己,回望了一眼,然后低下了头,脚步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许多,很快就冲到了孽海之侧。
又是一片血红。
卓文嫣望着红色的孽海,脑中又想起了血池地狱,身子不自由地颤了一下。
耶律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香肩,含笑道:“放心吧,没事的。”
卓文嫣转头望着他点了点头,虽然同样是红色,但孽海比血池的污水要鲜艳许多,如果不是脚下的粼粼白骨,她也不会感到颤栗。
就在他们观望孽海之时,两艘小船飘然而至,卓文嫣听耶律云说过此事,所以并不感到新奇,只是当她发现第一条小船的操船者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大感好奇,直直地盯着她。
耶律云原本还在猜测是否会同乘一船,此时见两条小船靠岸,知道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转头望着卓文嫣,微笑着提醒道:“既然要各乘一船,说明孽海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渡,只怕我帮不了姐姐,姐姐千万小心,只要保持心态的平和,别去理会水中伸出来的手,一切应该没有大碍。”
“嗯”卓文嫣的眼睛还是盯着操船的人,直到跨入船中,还是没有离开。
耶律云目送她登上小船后,长吸了口气,然后一个跨步跃上小船,意态轻松,竟似乘船游览。
相比之下,卓文嫣却显得紧张许多,船身微微一晃,她就觉得一颗心忽上忽下,而且越跳越快,随着船身的晃动,她越来越紧张,两只玉手紧紧地捏着衣裙的下摆,脑袋不断地四处张望,一会儿看看天空,一会儿看看船面,一会儿又把头伸出去看看越来越远的耶律云,心中七上八下,总觉得浑身难受,坐立不安,又不知道到底在怕什么。
忽然,她发现耶律云的船竟往另一个方向行去,突然间彷佛失去了依赖感,惊得站起来大声唤道:“云弟,你怎么越跑越远了快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