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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生 琯绫 2229 字 2023-10-16

“清妃,你还真是大胆。”赵铮云就连说这句话,都少了从前的暴戾威严。“跟我说话从来不知顾忌,还有,”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颚,“但凡没有旁人在,你便一定会忘了向我行礼。”

许清鸢没有答话,双眸中华彩流转。

“不过,我很喜欢你这样。”赵铮云低声道,俯身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许清鸢心中一震,顿时五味杂陈。赵铮云的这句话就是她的战功,她早就深知,自己要征服的不只是一个男人,更是最令人难以揣摩的白炎国王。

这一吻足以让她泪流满面,可是赵铮云的下一句话却也足以令她血脉冻结。

“这是今日元妃交给我的。”赵铮云伸手将一物送到许清鸢面前。待得许清鸢看清,她只觉自己的魂魄在一刹那飞离了自己。

那是一枚玉佩,晶莹清润有如心口一滴泪。

她随身不离的玉佩

今日元妃交给他她到现在还未发现身上不见了这件东西许清鸢的目光下意识便向房间里看了过去,她的几名贴身宫女若无其事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影月殿中已有了元妃的人。许清鸢禁不住一身冷汗。

“这种玉只产于临渊国境内,”赵铮云的面容波澜不惊,却比任何电闪雷鸣都要惊人。“此佩名曰心泪,乃是临渊国王城陈家的传家之宝,陈家三代单传,只有一个独子。清妃,我说得对不对”说到最后一句话,赵铮云已经凑到了许清鸢耳边。

许清鸢眉间的清冷绽放到了极致。

“你为什么不说话”赵铮云垂眼看着她。

许清鸢淡淡一笑:“我说什么臣妾罪该万死,陛下恕罪”她的语气中竟然有几分戏谑。“我身为临渊国公主,就连身上带着故国的珍宝也不配不错,这确是陈家的信物,”她赌气似的道,“当日你传檄命父王交出公主,本就只把我当成了你的战利品。”

赵铮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心中另有他人,为何还要嫁”

许清鸢微微一愣,这个性情暴戾的白炎国王心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痴念。她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我若不嫁,临渊国早已被你踏平”

她看见赵铮云的目光闪了闪。然而他只是抓着她,冷冷一笑:“我现在一样可以踏平临渊国。”

“那至少用我的命向天下人证明,白炎国王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清妃,你为何从来都不害怕”赵铮云又一次眯起了眼睛。不过这次他的语气中已没有了暴戾,倒是真的有些饶有兴致,似乎很想看穿许清鸢。

“我当然怕。”许清鸢毫不掩饰,直视他的目光,“可我是公主,生来就注定要为自己的国家死而无怨。”

赵铮云凝视她良久,往日眼神中常见的那种烈焰般的炙热却悄无声息地不见了踪影。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冒出一个颇具快感的念头,他要彻底征服这个高贵桀骜的女子,从身到心。不但如此,他要在她的心中,让白炎国彻底征服临渊国。

他生而为王者,可是在他生命中的二十多年,没有哪一次征服让他有这样迫不及待的快感。他喜欢挑战,并且深信自己一定会是胜利者。

“你的故国,你的父王不懂得珍惜你,我来替他们珍惜。临渊国不能给你的,让白炎来偿还。”赵铮云一扬手,将那枚玉佩扔进了身旁的荷池。心泪在水中闪了一下,慢慢沉底踪迹全无。

第二卷前尘旧缘第四十五章鼙鼓动地起

许清鸢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挣脱赵铮云,就要去抢那玉佩。可是待她奔到池边,玉佩早已沉到了池底的淤泥当中,踪影全无。她当真是疯了,什么都来不及多想,一踊身就想向池中跳。

一只手蓦地从背后牢牢抱住了她。赵铮云低喝道:“你疯了这东西真的比你的命还重要”

他的手有如钳子,任她挣扎踢打,就是勒住她的腰纹丝不动。许清鸢仿佛最后的防线被彻底击溃,她的身子渐渐软下来,不再挣扎,一点点滑坐在地。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足以让任何见到她的人动容。可是在赵铮云眼里,这失魂落魄是为了另一个人,为了一件与他全不相干的物事。他那种目空一切的占有欲猛烈地冲击着他,他胸中一阵热血上涌,一把将许清鸢从地上拖起来,就要将她拽进房里。

此时正殿的门忽然开了,赵铮云听见一个声音喊道:“陛下陛下”正是他的近身侍卫。赵铮云眉头一蹙,他在妃嫔寝宫的时候从来不许旁人打扰,这一点人人都清楚。

可是这个声音听起来异常惶急,也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陛下”侍卫还在急匆匆地四处寻找,“陛”一转头却忽然看见赵铮云不知从哪里转出来,沉着脸看着他:“何事”

侍卫闯进影月殿也实属无奈,他知赵铮云已经动气,又见他一手还牢牢抓着不知所措的许清鸢,凑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侍卫压低声音不让许清鸢听见,事实上许清鸢也没有这个念头要听了。

她脑海里只有那枚沉底的心泪,那恐怕是她与临渊国的最后一丝联系了。

赵铮云抓住许清鸢的那只手忽然松了,许清鸢只觉得血液突然又涌回了手掌,蓦地回过神来,抬起头去看赵铮云。

赵铮云只向侍卫道:“走。”

他走到殿门口,却忽然停步回头,向许清鸢道:“呆在寝宫里,无论发生何事千万不要出来。”许清鸢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她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直到赵铮云的脚步声听不见了,许清鸢才终于想起来,今日的宫中太安静,安静得没有半点声响,偌大的王宫竟有如一片荒凉坟场。而赵铮云方才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虽然她进宫时日未久,却也已将他从暴怒到欣喜、从狠戾到温柔的表情都看了个遍,可是从未见过他这样,凝重得就像天边沉沉压下的黑云。

看来宫中真是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