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怕,这公主貌美如花,只要讨得陛下欢心,说不定很快就会封娘娘了。到时你我也跟着享福。”
轻轻笑了两声,窃窃私语停了下来。
许清鸢静静地坐在一片刺眼的红色中,面前的红盖头让她的双眼都已有些疲乏。令人厌恶的红色,许清鸢心中冷冷道。
外面的喧闹声一日未停,真不知这帮劫掠了美色还要自命不凡的强盗打算举国欢庆到什么时候。大红盖头之下,许清鸢盛妆的容颜浮起一丝凶狠,与她的容貌很不搭调。
突然外屋的大门砰地一声开了,随即听见宫女的声音:“参见陛下。”
“平身。”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道。
许清鸢的手猛地攥紧了大红吉服的裙裾,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若是此刻揭开盖头,会发现她清丽的面容竟是如此狰狞扭曲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可她知道他是谁。
冷静,冷静。许清鸢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的脚步声朝里面来了。
微笑,她命令自己,哪怕这是她发誓要用一生来仇恨的男人。
他喝退了左右宫女和随从,内室的房门开了,她听见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让她如何冷静,如何冷静就是这个男人,举兵攻入她的国家,烧杀掳掠,让百姓流离失所就是这个男人,亲手用剑刺进她父亲的胸膛,亲手斩下了她父亲的头颅
她身体中有一股烈焰在燃烧,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是忍不住想要立刻扑过去的冲动,纵然手无寸铁,她恨不能咬断他的喉咙,用他的血来祭奠她的父亲
红得炫目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只手。不待她有所反应,这只手已经揭起了她的盖头,蓦然闯进双眸中的外物,让她突然有几分眩晕。
有一个人站在她面前,与她一样也是一身大红吉服。可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似乎有两道目光在看着她,不是看着她的脸庞,而是直直地望进她的心里。
她抬起头来,正迎上了面前男子的目光。
这人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皮肤白皙,五官俊朗挺拔,尤其那一双神采熠熠的眸子,再加上几分恰到好处的桀骜,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气度高华。单看这样一个人,实在无法将他与杀戮成性的白炎国王联系起来。
他离许清鸢是如此的近,近得他的呼吸都淡淡地拂在她的脸上,近得许清鸢能够看到他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容颜娇肤如玉,妙目似画,眉峰如聚,眼波漾情,一笑倾国。
她看见他的眼光中闪过了一丝惊诧。
很好,她就是要这样。
可是这惊为天人的诧异,转眼就被一层寒霜笼罩。许清鸢本坐在床上,被他猛地一把攥住手腕拖了起来,力道之大,完全扭曲了她那个倾国倾城的淡笑。
“你是谁”他恶狠狠地道。
许清鸢心中一惊,他竟然认得出自己不是临渊国的公主。也许是因为自负,他并没有大声叫人,将这个冒牌公主拖下去严刑拷问。他只是那样静静地,却狠狠地看着她。
“我是你传檄向父王讨要的人,临渊国凉月公主。”她的声音出奇地镇定,镇定得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白炎国王冷笑了一声,目光如箭直直向她射过来:“我知道你是假的,临渊国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随意弄一个市井女子来冒充公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他的眸子里似又燃起了火焰,熊熊地很是炙人。
他满以为这个柔弱的小女子会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立即向自己磕头认罪,跪地求饶。
然而许清鸢秀眉一扬,嘴角微微上挑,目光中竟不见丝毫恐惧,倒似有几分挑战的意味:“你认为我哪里比不上公主”
白炎国王那双线条十分柔和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中欲要喷薄的暴戾之气也蓦地收敛住了几分。他嘴角扬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像一只雄姿勃勃的苍鹰看着自己的猎物。他放开了许清鸢的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这样的女子,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凌厉骄傲,高贵凛然,不可侵犯。他知道她不是公主,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足胜过任何公主千百倍。
更重要的是,她竟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这眼神淡然轻远,就像晨曦初醒的花叶上一滴露水,就像静蔚如洗的碧落轻拂过的一朵素云,就像薄雾缭绕的雪峰上漫不经心的一缕清风。就是这种目空一切的淡激怒了他
不过他的怒并不等同于暴力的表现。他冷冷望着许清鸢,冷冷地逼视她的眸子:“你并没有比不上公主,只是因为你心里不屑。”
这句旁人听来定觉莫名其妙的话,却蓦地落进了许清鸢心里。
“说吧,你是谁”年轻的国王双臂抱在胸前,用一种颇有些玩世不恭的眼神看着她。
“许清鸢。”她抬起眼帘,有些骄傲地说出这个名字。“就算比起公主,我不见得配不上你。”
这句自高自大到无以复加的话,却没有让他震怒,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竟这样好看,荡荡漾漾地,像一圈轻轻的涟漪。
“好一个许清鸢,”他走近两步,凑近她身边:“你是临渊国凉月公主。”
许清鸢点头,仍然高傲绝伦。
“今日之前,你是临渊国凉月公主,今日之后,你是白炎国的清贵妃,你听懂我的话了吗”他一伸手将她的肩牢牢按住,她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他离她如此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近得可以数清她长长的睫毛。
他身上颇有几分烈如焰火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因为愤怒而生出的,而是仿佛天生就伴随着他,天生就是他的性情。在他说每一句话的时候,这种气息都会像烈火一样炙烤着对方,任何人的虚弱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许清鸢点头,一双眸子里似有水痕荡漾,但那绝不是泪光。
她是不会在这个人面前认输的。
他一把扬起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面对自己。她的肌肤柔润有如美玉,就算这样近的距离也看不出半点瑕疵。她就像一方精瓷那样完美。
这样完美的女子,偏偏有着如此桀骜的性情。他眉梢一扬,在心里对自己说,有意思。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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