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父亲应是位高大、和蔼可亲、疼她
爱她的人,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父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母亲花轻尘更神圣不可侵犯。
究其原因,是因为她对母亲已有所了解,由于种种原因使花轻尘性情冷僻,这使得她在小草
的心目中是不完美的,甚至有明显缺陷的,而墨东风对小草而言,却是完全凭藉想象,而想
象的自是远比现实更完美。而今,突然有人将她心目中的父亲的形象完全否定,小草心中的
愤怒、失望、悲伤之情可想而知。
别之弃霍然转身,但见他五官扭曲,极为恼怒,以至面目显得有些狰狞可怖,他凄厉无
比地长笑一声,笑声让人不忍多听。
别之弃声冷齿寒地道:“你知道我的妻子是怎样被害的吗她是在身怀七个月的身孕时
被你父亲墨东风暗中下毒而死的我为了救妻子,冒着真气可能逆岔的危险,结果终回天乏
术,而自己因为内家真力逆岔而功力尽废,如果不是我师弟及时赶到,我亦性命难保这必
然也是你父亲施展毒计的一部分,以他用毒的手段,我妻子绝不可能在服下毒药之后,还能
拖延半个多时辰墨东风那恶贼是想一箭双雕”
他状如疯狂,忽又大笑几声,接着道:“我相信今日不但墨东风遭到了报应,花轻尘也
定是未逃过劫难,否则若是他们知道你来向我别之弃求医,又怎么可能会同意真是报应不
爽啊,报应不爽”
小草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无论别之弃所言是真是假,他也绝不可能出手救白辰了。小
草本已惊惶绝望的心此时更是如坠深渊。
别之弃咬牙切齿地道:“这十几年来,我日日夜夜无不想着为妻子报仇,只是我功力尽
废,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想到墨东风仍是难逃天道”
小草仰首长吸了一口气,声音出奇地冷静:“够了先父与别先生或许真有怨仇,只是
我不知情而已,日后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我本欲告诉别先生,这位白大哥与我墨家无亲无
故,该不该救他跟先父与别先生的仇隙并无关系,现在看来,此举已大可不必,如今别先生
有了一泄心头之怨恨的良机,又怎会错过若别先生所言属实,他日我自会代父领罪,今日
我却不想在此受不明不白的羞辱”
别之弃勃然色变,沉声道:“南支的人永远是如此狂妄可笑师弟却一直主张南北两支
言归于好,说不定他早已知道你是南支的人,却有意向我隐瞒,好不糊涂若非我从这小于
身上查出惟有你们南支才会有的药,只怕还被蒙在鼓里”
小草听得“南支”二字,心中有所触动,想到莫非别之弃亦是墨门中人只是此时她心
情复杂至极,根本不愿再对此事细加思忖,只觉满腔悲恨无处渲泄,难以抑止的冲动使她脱
口道:“别先生一面之辞,我绝难轻易苟同,至于是否狂妄,也轮不到别先生教训告辞
了。”
别之弃神色大变。
他森然道:“你道此处就由得你从容来去么”
小草心中早已绝望,绝望之人既不会有所顾忌,亦不会有所畏惧。
她冷冷一笑,上前将白辰小心抱起,径自向门外走去。
别之弃嘶声道:“荆树,留下她”
荆树自别之弃与小草说话后,一直在门外全神留意,听得此言,立即闪身立于门外,挡
在小草面前,道:“姑娘请留步”
小草由他的动作立即看出对方竟然身怀武学,但却毫不畏惧,反而怒焰更炽,不退反进,
仍是径直前行。
荆树道了一声:“得罪了”
右手骈指如剑,向小草肩部疾点而去,动作极为快捷,果然有不俗的武学修为。
正文第四章艺出同门
第四章艺出同门小草骇然发现他的招式中隐隐有墨门剑法的影子,着实吃惊不小看来,也许别之弃真
的是墨门中人。
小草对墨门剑法颇为熟悉,当下立即强拧身躯,右腿顺势横扫对方腰肋处,以快制快。
荆树变指为掌,挟凌厉掌风,直切向小草咽喉。
小草立即辨出这正是“无为掌”的第四式,此时她已完全可以确定别之弃亦是墨门中人
如此看来,父亲为墨门南支弟子,别之弃为北支弟子,双方有怨仇亦并非全无可能。
心中想着,她左掌已疾迎而出。
此时,她还需抱着白辰,能否应付对方的悍然掌势毫无把握。
双方掌势蓦然相接,在招式接实的那一刹间,小草只觉对方的劲力有了极为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除了与之对掌的小草外,外人极难察觉出来。
小草只觉一掌之力,所受的冲击远弱于想象,同时更有一股侧引之力传至。
小草心中一动,不及细想,人已顺势斜斜掠出,身在空中,疾出一掌,草庐顿时被击穿
一个大窟窿,小草挟着白辰,由洞中穿飞而出。
身在空中,她听得荆树闷哼一声,好像是受了伤,无暇细想,小草抱着白辰,已飘于数
丈开外,向山下而去。
草庐内,别之弃沉声道:“荆树,你好大的胆子,眼中已分明没有了我这个师父以你
的武功,怎么可能让她如此轻易走脱莫以为师父功力尽失,就不知你的伎俩,方才你所使
出的无为掌第四式,显然是做了手脚,看似在拦阻她,其实是在助她一臂之力逃脱,是也不
是”
荆树摸了摸嘴角处的血渍,恭声道:“弟子岂敢”
别之弃喝道:“你还诡辩为了她,你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对师命阳阻阴违,你
你”极度气愤之下,别之弃竟说不下去了。
荆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师父息怒师父心中之苦,弟子如何不明白只
是那场恩怨发生时,那位姑娘也许还未出世,师父要将她强行留下,又有何用弟子有违师
命,甘受师父处罚”
别之弃手指荆树,浑身颤栗,良久方说出话来:“好,好,所幸墨东风与花轻尘都死了,
否则今日来的若是他们,你荆公子多半更是避得远远的,老子是死是活你是决计不会顾的”
荆树神色大变,急忙磕头道:“师父养育教诲大恩,弟子怎敢忘记师父心中有气,就
打骂弟子吧”别之弃是其师父,却称他为荆公子,几近于将他逐出师门,如何能不让他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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