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抹布,“蹬蹬蹬”走下楼去,穿过楼梯口的一扇门,
进了伙房。此时伙房内的大厨都已收工了,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妈子蹲在地上,洗着一大
堆碗筷。
那伙计将木盆放在老妈子脚边,又将抹布扔在木盆中,老妈子本是一直低着头,像是没
有察觉有人进来,直到那抹布落下时碰了一下她的身子,她才有点迟缓地抬起头来。
那伙计指了指木盆,又指了指堆得高高的碗,用手比划着。
老妈子的脸色有些腊黄,额头皱纹很深,一双手显得甚为粗糙,甚至有些浮肿变形,大
概是长年累月泡在水中之故。见伙计的一番比划,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底发出“嗬嗒”的
低呜声,原来她竟是一个聋哑之人。
伙计又伸出右手,拇指、中指、食指三个指头来回拨动了几下,像是在拨动着算盘。
那老妈子竟也领会了他的意思,指了指厨房的后门。
伙计向老妈子笑了笑,随即绕过伙房内的一些杂物,推开后门,原来伙房与一个不大的
单间相连着,那单间小屋竟没有开窗,此刻屋内点着灯,里面有一女子及另一个中年男子坐
在一张小方桌前。
伙计反手掩上门,低声道:“大姐,那双目失明的妇人并非九煞门门主的胞姐。”
那女子与中年男子对视一眼,两人的神情都显示出一种如释重负之色。
伙计接着道:“但此妇人的身分也绝不寻常,也许,她的来头比九煞门门主的胞姐鄂赏
花更大”
那女子淡然道:“只要她不是鄂赏花,我们不去招惹她,无论她的来头有多大,都无关
紧要。”
中年男子却道:“柏竖,莫非你已查清了她的身分”
被称作柏竖的伙计道:“此人与风宫之间似乎有些过节。”
“风宫”那女子与中年男子同时失声低呼,在江湖中,“风宫”二字无论何时都具有
强大的震撼力。
正文第十章风魔之母
第十章风魔之母柏竖点头道:“听起来,似乎是风宫宫主牧野静风欲得到她的一部刀诀,刀诀名为霸天
刀诀却不知这霸天刀诀有何神奇之处,可以引得武功盖世的牧野静风对它感兴趣。”
那女子正待开口,忽听得“啪”地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了,声音是自厨房中传
出来的。
三人神色微变,那女子抢步掠至门前,猛地将门拉开,只见那老妈子正神色略显慌张地
在拣着地上的碎碗片。
那女子微微蹙眉,略一转念,忽然道:“王妈,原来你是能听见声音的,你并非真正的
又聋又哑王妈身子微微一震,猛地抬头,急忙摇了摇头,以示否认。
但刚一摇头,她立觉不妥:此举无疑恰好证实了那女子的话,否则她既然听不到对方的
声音,就根本不会摇头否认
想到这一点。王妈的脸色变了。因为惊慌,一不留神间,她的手亦被碎碗片划破,殷红
的鲜血一滴滴地落于地上,她却浑然未觉,只是紧张、内疚、骇怕地望着那女子。
那女子不动声色地望着王妈,缓声道:“王妈,我们可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欺骗我
们”
王妈嗫嚅了片刻,竟开口了。
她的声音有些低哑,语调有些笨拙含糊,听起来十分怪异,只听得她道:“我的
确骗了你们,但我绝没有恶意。”
中年男子沉声道:“你究竟是哪一条道上的归属什么门派潜伏于客栈中有什么目
的”
他的目光如剑,冷冷逼视着王妈。
王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惶然道:“我
我不会武功,也不是武林中人“中年男子缓声道:”是吗“一语未了,突然闪身
而进,右手成掌,疾速切向王妈的咽喉。
王妈大惊失色,“啊”地一声惊呼,却未能有任何反抗之举,中年男子翻腕之际,右掌
自她劲边滑过,左手巧施小擒拿之术,已毫不费力地将对方扣住。
王妈被制,神情反而平静下来,她轻叹一口气,道:“你们误解我,也是情理中事,
怨不得你们。”
那中年男子手扣其脉门,已察觉她果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武功,心中愕然,看了那女子一
眼,缓缓摇了摇头,松开双手。
那女子沉吟片刻,对柏竖使了个眼色,柏竖当即走出伙房,在大堂里拣了一个角落坐了,
留意着有无外人靠近。
中年男子望着王妈,道:“你的确不会武功,想必定是有人暗中指使你这么做的,是也
不是”
王妈本是有些惊慌的神情,这时已恢复如常,连本显得笨拙的话语此时也变得清晰了,
她苦笑了一下,道:“我之所以假作聋哑之人,留在客栈中,是为了寻找我的儿子。”
那女子奇道:“你儿子是谁与客栈又有何联系”
王妈却未直接答复,而是道:“这儿不宜交谈,不如换个合适之处,我再详加解说。”
中年男子与那女子见她谈吐谨慎而有理有节,皆暗自惊愕、心忖这一番话绝非一个老妈
子所能说出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将王妈引入伙房后的那间小屋。
王妈已全然没有了原先的惊惶不安,相反,她的神情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时间,
她默然无语,陷入沉思之中,中年男子与那女子竟也不追问。
良久,王妈叹了一声,缓声道:“我夫君与儿子皆是武林中人,夫君于十五年前被人所
害,因为诸般原因,我与惟一的儿子已中断了联系,只能偶尔从世人口中听得与他有关的一
些传闻。其时,我双亲已经仙逝,身边仅有一个年仅三岁的女儿,本算殷富的家境因我无心
操持,也渐渐哀落,我索性变卖家产,准备千里寻子。
“没想到祸不单行,就在这时,我的女儿突然失踪,任凭我如何寻找,也是毫无结果
我知道我夫君与儿子行走江湖,必然会结下仇家,我女儿多半是为仇家劫走,凶多吉少
gu903();可一个三岁的孩子,又有什么过错江湖中的恩怨仇杀,我是永远也明白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