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
虚若无居然痛哭出声,将石桌上的酒具随手扫下,“叮叮当当”脆响一片,那是愤懑,也是愁思。
虚若无站了起来,转身飘然而去,远远传来他的告诫“朱允纹天生命格不足,非是有福安享天下之运,若真由他坐上宝座,天下必将崩碎。而且这小子从小心性阴沉,对人待事三分真七分假,不是可以深交之人。老夫言尽与此,希文好好把握。若日后有闲,不若携秋月兄与老夫聚聚,让我也见识见识那逆天借命的歧黄圣手。”
掸掉身上的酒渍和碎杯片,我缓缓的站起身来,白天见过的双拐高手碧天雁已经站在身后。
长街。
我独自走在往西宁冲的路上,不知道家人是否回去了,多少我还是要去西宁派看看的。
“薛明玉哪里走”
西宁冲里突然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喝骂。
我心中一惊,浪翻云还在怒蛟岛,韩柏现在也不可能扮装薛明玉,那么这个薛明玉若不是真的,就极有可能是年怜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敢这么明目张胆,但无论怎样也不能放过他。
我双交一错,身形彪射出去,在房顶间两个起落,已经赶上了追击的人。
最前面的赫然是西宁派主庄节
我没管其他的人,径直赶上庄节问道“怎么回事”
庄节咬牙切齿的道“不知道这贼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摸进我西宁后院,劫走了青霜”
我大惊,双眼一转,凝视前方。果然前面那个男子右手兜着个人,看那身着,正是西宁派主庄节的千金
这人的体型比韩柏要略瘦,论及高度又远远及不上年怜丹,既然不是这几人,那还有谁
我大喝一声,脚下瞬间提速,手中随之也激出两道剑气,直追“薛明玉”那人“咦”了一声,从身上掏出一把铁扇“当”、“当”两声点中追来的剑气,其身形只是略慢了些。两人越跑越快,不多时已经把身后的众人抛下,窜向了秦淮河沿线。
在河边还想跑我右手做出几个手势,念出一个音符“列”挥手击向水面
那人身边的秦淮河水突然突兀的激出一道水箭,袭向岸上狂奔着的他。
“薛明玉”从没见过这么怪异的情况,仓促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脸上的遮布被水箭击飞,露出一张极其俊俏的脸庞。
我愕然,难道还真的是薛明玉
那人的轻功显然是超一流的,带着一个人在我追赶下依然不见减速,几个飞跃就进入了玄武湖的范围。
前面之人已经停了下来,站在湖边一动不动。
我踏实地面,冷哼道“阁下行程到是安排得妥当,现在我身后已经没有帮手了,不把你的朋友叫出来么”
第八集再聚京城章九十二杀
深夜的矮树丛林万籁俱静,只有微风抚过树冠发出些许娑娑叶声,玄武湖早就停止了白日的喧闹,此刻就象一个沧桑的老者,默默的注视着岸边的情况。透过玄武湖面晶莹的反光,我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薛明玉”丝毫懒得去顾及暗处还藏有哪些敌人。
琐碎的脚步声在湖岸另一边响起,在这宁静的夜晚,就算是一滴水落地都是清晰可闻。不过除开了这些慢慢靠近的低沉脚步,诺大一个湖区竟然连鸟叫虫鸣声都没有。谁有这个能力把玄武湖封锁
暗处的敌人渐渐显现,来人行动甚为惫懒,似乎一点都不怕我改变主意立刻逃跑或者出声呼救。
我的眼神如电芒一般扫过众人,估摸着对方的实力。
那个“薛明玉”已然回过身来,他很自然的弯下腰,把臂弯里昏迷的庄青霜随意搁在湖岸柔软的草堆上。这个“薛明玉”面若冠玉,唇红齿白,有着一副赛比潘安俊俏轮廓,发梢几丝刘海随意纳于耳后,即便是出去掳掠人质,依然穿着一袭星白儒衫。其右手此刻正拿着铁扇轻摇,似乎要把深秋的凉意驱赶开去,颇为滑稽。
远处缓缓走近的人包括了三男一女,令我意外的是,好像那个女人才是主角,玉步轻摇的走在最前。
这女人我真不好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气质似乎端庄雍容,宛如一个贵族娇妇;又似乎放荡形骸,如青楼绣房中一个狐媚卖笑女。柳眉月眼不断向外送出秋波,让人心醉神震,而又不想自拔。若说秦梦瑶的美是出尘脱俗,如芙蕖一般可远看而不可亵玩,那这个女人就似一多带刺的玫瑰,虽知道她危险,任何人却依然甘之如饴。奇怪的是,这个看来不足三十岁的妖女,却似有六、七十年的人生阅历,水汪汪的媚眼流露的信息不再是露骨的挑逗,而是一种由骨子里透出来惹人怜爱的气质。
他的身后最前面的是我认识的“邪佛”钟仲游,此刻他早卸下了伪装,脸色阴霾可怖,双眼漫溢杀意。其左右手拿着他籍以成名的长短铁笔,随意的在身体两旁摆动,走一步,铁笔就变换一种晃动频幅,低沉的嗡嗡声惹人讨厌。
另外两人都很奇怪,一个人明显和在城外拦截我的高手极其相似,不过这人的额际比他人要更高,明显就是倭人的武士髻。从他那不可一世的神态和熠熠反光的倭刀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另一人就很普通了,一身极北处猎手装束,手拿的也是普通开山弯刀。但,正是由于其装束太普通了我才说奇怪,因为四人中他虽然不是最有威胁的,但绝不是陪衬,甚至他还可能隐藏了实力。
我再次沉浸到“心斋”佛境,周围确实已经没有其他的人。
“阁下到底是谁”
我望着“薛明玉”沉声问道。
那人露出很惊讶的表情,戏谑的笑道“你们不是一直叫着我的名字么”
我一愣“你真的是薛明玉”
那人潇洒的一挥铁扇“如假包换”
我晕,原著中薛明玉不是死了么而且他好像是用剑的再说,薛明玉不是由于陈玉真的原因和天命教没什么瓜葛么一时间,脑袋里还真是乱了套了。
玄武湖畔的气氛怪异起来。
我朝单玉如笑了笑“教主这么急着要陷我,所为何来希文好像也没有对教主有什么阻碍吧”
单玉如烟波流转,回头和钟仲游互视一眼,娇笑道“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子,竟然知道我们的存在。看来本座的感觉没错,不早点除掉这个意外,以后可能会对本教大计不利”
我愕然,至少现在说起来我还是站在朱允纹一边的,单玉如仅仅因为我在计划“意外”里,就要除掉我看来我真是小窥了这个女人的心智和手段。
后面的水月大宗冷哼一声,用那种令我极不爽快的生硬汉语道“废话什么早点干掉这个小子,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话音未落,人影就欺近过来。
其实我早先对倭人的武功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这把诡异的水月刀却让我改变了想法。水月大宗不知道是修习的什么功夫,似乎有着道门遁术的影子,行进后退动作均怪异非常,而手中水月刀也比一般的倭刀要长要窄,薄薄的锋翼破空轨迹较之赤尊信的手法更加出人意料。
第一刀,我就没有看清楚,仙澜只得随鞘硬挡了一招,巨大的冲力迫使我不得不后退数步,只这一刀,水月就向我证明了自己有不输给谈应手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