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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快步走到担架旁边,蹲下身体仔细查看尸体上的羽箭,回头说:“父皇,真的是安平县公的箭。”
刘标怒视叶云扬,说:“安平县公,你怎么解释?”
叶云扬紧皱眉头,说:“我的箭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孙身上,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证根本没见过皇孙刘耀,更没有杀他,我这一天全都待在北面的八门金勾阵里,从没有出去过,怎么可能有机会射杀皇孙。再说了,我跟刘耀无冤无仇,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为什么要杀他,杀人动机是什么?”
刘标才不管那么多:“可射死耀儿的明明是你的箭。”
人群中的赵王插嘴说:“箭就是物证,没有杀人动机就不能杀人吗?有可能是你误杀皇孙,你敢说自己在狩猎的过程中没有射飞过一支箭?”
叶云扬冷笑:“我当然敢保证,昨晚我拿到属于自己的九十支箭,今天打到的猎物是六十七只,一共用了六十七支箭,大家肯定会有疑问,猎物跟使用箭支的数量完全相同,难不成我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不妨实话实说,我的箭法很差,这些箭都不是用弓射出去,而是用手插进猎物的身体,所以一只猎物一支箭,没有任何的浪费,剩下的二十三支箭原封不动的放在我的帐篷里,大家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拿过来数一数。”
皇帝把手一摆,因为事关重大总管太监亲自出面,带着四名御林军士兵去往叶云扬的帐篷,很快将箭囊取回,当着所有的人面将里面的箭数了一遍,回禀说:“陛下,没错是二十三支。”
叶云扬开口说:“很明显这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我,用刻着本人名字的箭谋杀皇孙。”
刘标反驳说:“你也完全可以在杀人之后,照着箭上的字做出一支新的来,以此混淆视听。”
“本人重申一遍,今天我一直待在八门金勾阵里,从未踏出过法阵半步,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杀人。”他正色道。
赵王冷笑:“谁能证明?你肯定会说自己的三个随从能证明,但他们都是你的人,当然会为你圆谎,所以他们的证词根本不可信,分明是你杀死皇孙,为了摆脱罪责重新做了一支箭。”
叶云扬还没说话,刘雨莳先一步说:“不可能,叶云扬不会射箭,就算是刘耀堂弟站着不动让他射,他也射不中的。本郡主亲眼所见,他接连射了两箭,都没能射中陷阱里的马鹿,更别说射死人,简直是开玩笑。”
叶云扬顾不得丢脸,补充说:“还有一点,我的弓是最普通的短弓,不但射程有限而且力道有限,怎么可能把一个人的胸**穿?”
皇帝沉声说:“把安平县公的弓拿过来。”
“遵命。”总管太监把弓呈上来,皇帝扫了一眼,问一旁的李冠:“大将军你怎么看?”
李冠拿起弓试了试,说:“的确是最普通的复合弓,皇孙身上穿着锁子甲,这种弓射出的箭连锁子甲都不可能穿透,又怎么能将人贯穿呢。在末将看来,至少得是军方制式的五石弓才能做到。”
赵王又说:“叶县公没有射穿人体的本领,就像他猎杀猎物的做法,用手拿着箭总可以做到吧?”
叶云扬一直在暗中观察赵王父子,他现在有三大仇人,分别是赵文康、魏王和王秉鉴,王秉鉴被罢官免职,老话说树倒猢狲散,余党不太可能为了陷害他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然后是魏王,其他人看到尸体上的羽箭时,大多表现出惊讶和悲愤之色,魏王却是狂喜万分,而且喜形于色,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叶云扬有仇,如果真是他暗中搞鬼的话,作为知情人不太可能表现的这么兴奋。
最后是赵王父子,赵王不停的找茬,而赵文康一脸镇定,显得十分平静,跟同样是仇人的魏王表现的截然不同。要知道他因为叶云扬两次颜面扫地,仇怨比魏王深多了,眼见叶云扬成为杀死皇孙的嫌疑人,他应该很兴奋才对。
这么看来赵文康的嫌疑最大,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叶云扬只能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说:“用箭杀猎物和杀人是两码事,按照赵王殿下的逻辑,皇孙一定是个大傻蛋,站着不动让我杀!而且他穿着锁子甲呢,以我的武者等级用手拿着箭刺过去,会出现什么结果?”
大将军李冠说:“也许能把人杀死,但箭杆会断开,现在的箭杆保持如此完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用强弓射出来的。”
刘文康和赵王对视一眼,赵王不再言语。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的确是刘文康,他从父王那里拿到刻有叶云扬名字的羽箭之后,便带着一帮手下四处寻找目标,最后确定为落单的皇孙刘耀,他上前主动与刘耀打招呼,命令手下趁对方不注意施放冷箭。
可怜的刘耀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一箭射死,刘文康命令手下将他的尸体扔进干沟,再把他的坐骑藏进树林,以确保万无一失。
刘文康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叶云扬就算是有一百张嘴,在“铁证”面前也将是百口莫辩,只是他没有料到一点,叶云扬不是纵马射猎而是布置法阵进行捕猎。
如果是射猎的话,射飞几支箭很正常,没人会去草丛里捡射偏了的箭,所以他选择用刻字的箭来陷害他。谁想叶云扬一支箭都没有浪费,明眼人都愿意相信他是被陷害的。
刘标也无话可说,皇帝厉声道:“廷尉何在,朕命令你彻查此案,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给朕的皇孙报仇雪恨。”
“遵命!”廷尉高声回应。
魏王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他原本以为叶云扬死定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看来想要扳倒那小子还得亲自出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