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她还是喜欢奶茶,喝着暖和,这都四月中旬了,乔敦好像半点没有夏天要来的样子,天上太阳不露脸的话,只管穿外套没关系。
正胡思乱想地猜测着乔敦的夏天大概会有多少气温,身后突然有个很兴奋的声音,好像在叫自己,听着相当耳熟。
乔露露转身看去,果然眼熟,正是昨天下午碰到的那个迷路客与他的译员,他俩也在这里喝茶休息。
乔露露礼貌地与对方问好,双方互相交换了姓名。
梅克斯魔法师端着茶杯在茶水桌的另一头跟人聊天,扭头见乔露露这里有情况就走了回来。
对方见梅克斯走过来,马上明白这是雇主,礼貌地致意,并自我介绍。
“我是来自南法大陆的兰德斯,昨天真是谢谢你的译员了。”
兰德斯的译员做完翻译后,梅克斯也马上回礼,同样做了自我介绍。
“哦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昨天我应邀来会友,在校园里和我的译员走散了,要不是乔小姐的帮助,我恐怕还要在校园里瞎转悠好久。圣伊戈尔魔法学院比我的母校面积大得太多了。”
梅克斯吃惊地望着乔露露,“你一次次地超出我的想象。”
“千万别,从头到尾我就只说了几个单词。”乔露露坚决不能承认。
“哦,别小看那几个单词,可解决了我当时面临的所有问题,要是当时遇到的是别的学生,恐怕还得再多浪费些时间才能想到该把我带到哪去。乔小姐是不是曾经来过南法大陆,在那里学的几句”
乔露露面露难色,“呃,我不记得了。”
兰德斯很诧异,他的译员也一脸惊讶,二人看看乔露露又看看梅克斯,最后还是兰德斯问了,“是出了什么事吗能说说吗”
梅克斯悄然转身,到桌边续茶,他让乔露露自己决定要不要讲给兰德斯听。
乔露露看梅克斯举动就知道他的意思,再看兰德斯还等着听自己的故事,尽管她有些介意是位白法师来问这个问题,但她当时的确是摔到了头,一直都没找医生切实验过伤,要是这位白法师好奇之下愿意帮她一把,倒是挺不错的。
乔露露像是终于做出决定般地出了口气,压低声音请求兰德斯和他的译员要为她保密,她不想因为被人以健康问题的理由中止她这份译员的工作。
兰德斯和他的译员低声保证绝不出卖她,乔露露这才把自己受伤失忆的事告诉给了兰德斯听。
“噢,太不幸了,当时伤得很厉害吗”兰德斯边说,边放下茶杯,伸手去摸乔露露的脑袋。
乔露露合作地偏偏头,大致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部位,然后就听到一句语速极快的咒语,跟着那块旧伤处感到一丝暖意,持续了几秒钟后才消失,乔露露只来得及看到兰德斯手上一团白光消散。
“刚才是用魔法验伤吗”乔露露摸摸脑后侧,刚才的暖意很舒服。
“这都快半年了,还能验出伤吗”梅克斯端着茶杯又回来了。
兰德斯满脸担忧,在译员的帮助下说了一大段话,“你当时伤得很重啊,现在还留下了痕迹,但又幸运地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失忆而已。你除了失忆,还有别的症状吗夜里做噩梦吗能长时间保持一定的注意力吗经常性头疼吗或者别的不舒服的反应任何都行,哪怕你觉得跟脑伤无关。”
乔露露愣了,下意识地摸着后脑,“当初真的伤地很重”
“怎么说呢从留下的痕迹看,伤势只要再重一点点,你就永远不要想再睁开眼睛了。你脑里的血块到现在仍没有完全被身体吸收,所以我才问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你的伤已经内化成病,除了长时间静养外,没有别的办法,要是受伤初时就接受白魔法治疗,完全就不用担心了。魔法治伤不治病,你要是有任何不舒服,哪怕是着凉伤风引起的不适,也一定要及时去看医生,千万不要粗心大意放任不管。”
乔露露傻了眼,她是真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伤得这么重,到现在都没好,而她又的确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她不做噩梦,她能做译员就说明她依然能保持很好的注意力,也不经常性头疼,基本上头部损伤常见后遗症她都没有,但魔法验伤又表明她的确旧伤未愈,她必须哪里有点不舒服才行。
乔露露摸到绿外套的口袋,脑子里灵机一闪,有借口了。
“这么说,好像是有一点不对,我的记性好像变差了,有什么事如果不及时记下来的话,我转个身就忘得一干二净,好在今天之前我也就和同事约个吃饭逛街什么的,一时忘了约会人家只以为我是忙于工作。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还专门买了个记事本随身带着做备忘。”乔露露放下茶杯,从兜里掏出那本一个字都没写过的小本子。
“啊,是,记性变差也是大脑受伤的症状之一,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别的倒没了,能吃能睡能劳动,我翻译文件时用脑过度也没哪里不舒服,一样是倒床上就睡着了,唯一感觉不太对劲的就是记性,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就记性不好。”乔露露一副可怜相。
“没事的没事的,你这个年纪还没到记性减退的时候,一定是伤势引起的,而且只有这一个症状,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我作为白法师,看过很多大脑受伤的病人,真是症状各有不同,有的伤愈后完全没事,有的却患上了严重的后遗症,稍有精神上的刺激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魔法治伤不治病,到了这个阶段,除了小心静养,魔法也无能为力,最多就是在发病时减轻一点痛苦,但除了有钱人,谁家里请得起白法师照料病人。”
乔露露吓出一身冷汗,她知道兰德斯说的这种后遗症是什么,他描述得很清楚,癫痫,脑外伤后遗症之一。
自己真是幸运,仅仅是脑里一个血块,并没有任何后遗症,不然她早在那个小村子里时就会发现身体上的不适。
“噢,可怜的孩子,我一直没想到过你会有什么后遗症,我以为你只是一般外伤,肿包下去就没事的那种。”梅克斯魔法师对自己的大意感到惭愧,“要是我想到你的伤,也许就不会在大街上叫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