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穴扑扑跳动,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大口喘息。
北昆姥姥阴笑道:「臭小子,纳命来」阴风骤起,枯爪闪电般射出,直抓段逸鸣面目。
这一抓若是抓实,段逸鸣不死也得毁容
顾研茹眼见段逸鸣就要伤在北昆姥姥抓下,心中大急,冲了过来,拦在段逸鸣面前,央求道:「师祖,求求你,不要杀逸哥哥」
北昆姥姥眼神凛厉,左爪变掌,一把将顾研茹抓起丢到一边,右爪笔直抓落。
生死存亡之际,段逸鸣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紫竹棍横扫怒斩,北斗七星剑诀第七式出手。
金光爆闪,如若瀑布飞流。
北昆姥姥眼前一片金光灿灿,不辨东西,只闻耳边锐风呼啸,迎面劈来,心中狂骇,顾不得伤人,双爪猛吐,长袖如练,直射飞出。
气浪炸开,一道人影跌了出去。
北昆姥姥落下身来,低头一看,却见一双衣袖竟被削落,露出两条黑乎乎的枯瘦长臂,黝黑如柴,心中又惊又怒。
段逸鸣却是奋力从地上爬起,一张俊脸白的几乎透明,紫竹棍斜斜下指,缓缓流下一缕鲜血。望着北昆姥姥窘迫模样,心中却大是遗憾。若非真气不济,这一剑怎么会让对方轻易接下
原来他在危急之间,奋力使出北斗七星剑诀第七式,只可惜真气太弱,只削下北昆姥姥一双衣袖,并未真的伤及身体。
北昆姥姥恼羞成怒,脖颈上青筋暴起。刹那间,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心底浮起:「此子修为出类拔萃,加之北斗七星剑诀在手,更是如虎添翼。
今日若是不将之铲除,他日必是心头大患」
嫉妒、仇恨、杀机如烈火般在她心中熊熊燃烧,难以压制。厉喝一声,纵身飞起,双掌猛的拍出。
段逸鸣闷哼一声,身躯被震的跌飞,直撞在石壁上,继而扑倒在地。
口鼻之中,鲜血渗出,很快将地面染红。
北斗姥姥瞧着他半晌,这才确定他无力抵抗,走上前去,狞笑道:「臭小子,就让北斗七星剑诀陪你下地狱吧」举起左掌,就欲抓下。
段逸鸣此时精疲力竭,眼前金星乱冒,体内气血逆行,痛的几乎晕厥,眼看敌人使出杀手,却毫无还手之力。
「不要」一声凄厉娇啼响起,顾研茹飞身扑过来,伏在段逸鸣身上,哭道:「师祖,你要杀了逸哥哥,茹儿也活不成了。你就连茹儿一块杀了吧」
北昆姥姥喝道:「你疯了,为了这个臭小子连命都不要了快让开」
顾研茹死死抱住段逸鸣不放,泪眼朦胧,惨然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逸哥哥死了,茹儿活在世上也没有生趣。就请师祖成全茹儿,和逸哥哥死在一起」
段逸鸣奋力张开嘴,说道:「茹儿,你不要管我。」
顾研茹摇摇头,说道:「不。我既已是段家人,这条命便和你连在一起。若生同生,若死同穴,绝不背离」
北昆姥姥没有想到顾研茹竟是这般刚烈,凶目一扫,见段逸鸣气若游丝,忖道:「也罢,就将他两人血脉禁制,关在山腹里,反正这小子受伤不轻,不会有什么威胁。等到处理完外面事情之后,再解决他们也还不迟。」说罢严令顾研茹不得擅自出去,迳自出了山腹。
山腹中一片死寂,昏暗无光。
顾研茹爬起身,将段逸鸣抱在怀中,见他面色如土,鲜血染红衣裳,骇的哭起来:「逸哥哥,你别吓我,你醒醒」
段逸鸣睁开眼睛,依稀看到顾研茹泪水纵横,虚弱的说道:「茹儿,你哭什么我还没有死呢。我的命硬,阎王不敢收。」
顾研茹见他醒转,破涕为笑,说道:「逸哥哥,你可吓死我了。还好,你醒过来了。」一边说一边将段逸鸣小心翼翼的挪到石壁边靠上去。
段逸鸣说道:「看你,哭丧着脸。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你可不要变成满脸皱纹。」
顾研茹见他取笑自己,心中大羞,说道:「看你,伤得这么重,还有闲心取笑人家。」顿了顿说道:「逸哥哥,都怨我,不分青红皂白,将你误伤成这副模样,真是对不起。」眼圈一红,泪珠盈盈欲滴。
段逸鸣吸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不怨你。你也是被那、那北昆姥姥淫威逼迫。」
顾研茹扬起脸问道:「逸哥哥,有件事茹儿不明白。师祖明明一直在翠萝宫潜修,怎么会和你在什么北斗神山相遇」
段逸鸣脸色一正,缓缓说道:「此事千真万确。」见顾研茹犹不相信,便将自己在北斗瑶宫之事说来。
顾研茹听的合不拢嘴,震惊万分。
末了,段逸鸣说道:「茹儿,你那位宫主师祖,分明早就和魔派沆瀣一气」
第七章龙潭虎穴
顾研茹美目圆睁,这件事匪夷所思,自己敬重的师祖竟然会和魔派妖孽走在一起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连连摇头,说道:「逸哥哥,你一定是看错了。
师祖绝对不是那种人。」
段逸鸣喘息一阵,说道:「茹儿,你说北昆姥姥一直潜居在翠萝宫。
你怎么证明,难道是亲眼所见么」
顾研茹一怔,回想起来,北昆姥姥潜居一事,只是听南黎姥姥和东郭姥姥所说,自己先前倒没有亲眼见过。只是不久前才第一次见到北昆姥姥,和她一齐赶赴到这里。
想到这里,顾研茹说道:「师祖闭关潜修,哪能任人随意打搅。这件事是东郭、南黎两位师祖所说,应当不会是假的。」话虽这么说,可心底却悄然升起一丝疑窦。
段逸鸣接着说道:「既非亲眼目睹,那便不能证明北昆姥姥一直在翠萝宫中。以我之想,她恰恰是假借闭关潜修之名,暗中出宫做了那些事。」
为了避免过分刺激顾研茹,他不得不把话语说的婉转些。
顾研茹说道:「可是你这也只是猜测。反正我不相信师祖会做出那种事。」
段逸鸣问道:「茹儿,你方才和我过招使用的招式,玄奥难测,却隐约带些诡谲毒辣之意,可是北昆姥姥教授的」
顾研茹一怔,这件事她也曾想到过,但因为相信师祖,并未起疑心。
如今细细想起来,确实如此。
她挣扎着说道:「这些招式确实是师祖传授。但她同时也严令我,如非遇上大奸巨邪,不能轻易施展。」
段逸鸣苦笑道:「那我就是大奸巨邪了」
顾研茹心中大痛,眼泪汪汪的说道:「人家不知道是你,还以为你就是妖孽呢。」
段逸鸣说道:「茹儿,难道你没有看出,北昆姥姥明明知道我是仙瑶门弟子,却逼着你将我杀死。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么」
顾研茹胸口一滞,她也不明白,何以北昆姥姥声色俱厉,一定要自己杀了段逸鸣。
师祖今天似乎的确有些失态,和平常大不一样,但要她就此相信北昆姥姥存心不良,却是万万不能。
段逸鸣知道短时间无法将她说服,避开话题,问道:「茹儿,你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山腹中呢」
顾研茹说道:「是这样。师祖说我修炼功法尚欠些火候,便让我待在这山腹中静悟,免得被野物打搅。」
段逸鸣经过一段休息,元气恢复少许。他取出火摺一晃,火苗窜起,将四周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