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荡起双浆这首歌,其实你早就学会了,你却骗我不会,让我教了你整整三百八十二天,最后要不是你从足球场上踢球回来哼着这歌被我碰巧听见,我还不知道要被你骗多长时间呢。”
林少秋尴尬一笑道:“这些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吧,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我是故意假装学不会,我好歹也是班里的音乐天才,怎么可能学一首歌都学不会,其实,你也是故意让我骗的吧,呵呵。”
林少秋想借开玩笑打岔将周舒婷的思绪从当年拉回来,但周舒抒似辛根本没有受林少秋的影响,依旧眼含笑意的说道:“外校的学生来学校里欺负我,你为了我被十几个人打得住院,老师还说你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流氓学生;我生病在教室里爬不起来,你去医务室将校医打了一顿硬拉他来教室替我看病;我爸爸说你再来家里找我就打断你的狗腿,我看了鬼故事害怕不敢睡觉,你却深夜爬墙跑来我家,被我爸爸发现以后你还说就算砍了你的手。砍了你的脚,砍了你的头,把你削成人棍,你也还是要来找我,”
林产秋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发现周舒舒眼含笑意的双眸中,已经涌现出了朦胧的水雾之色。
“你真的没变小时候就这样,记性特别好,老师让背个课文什么的你永远都是第一个背下来的人。
”林少秋双手有些微微颤抖的将烟头给捻灭,拿起咖啡来喝子一口,这杯咖啡没有放糖,但那苦涩的味道却让他感觉到很舒服,或许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就有着那么一层苦,才好能够和咖啡的苦溶为一体。
周舒好默默的看着林少秋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有些颤抖的双手将烟头捻灭,看着咖啡滑过他喉咙涌起的涟漪。酸楚复杂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双眸中的水雾再也支撑不住,变成泪水簌簌滚落了下来,
林少秋也忍不住轻轻抓起了周舒抒的手,周舒好浑身一个激灵,却任由自己的手被林少秋轻轻握着。
林少秋的眼神中也是一片迷蒙,强自镇定了一下情绪,却是把周舒舒的手给放开来,叹道:“你是一个记性很好的人,我却是一个挺健忘的人,以前的那些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想我未必记得起来。”
听得林少秋这种话,周舒婷怔了怔,随即拿纸巾轻轻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想起什么说什么。并不是有意要提起以前的事情。”
“没关系”林少秋淡然道,“喜欢回忆的人,才是真正懂得生活的人,不像我这么没心没肺。”
既然林少秋不愿意提及以前的事情,周舒舒当然也不便多说。拿起咖啡来喝了一口,却是不习惯那没放糖的苦涩,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你去了澳门以后就一直待在那边吗现在是在澳门工作”
直在澳门,回南海两年了。”林少秋平静道。沈心在我幕爸的公司里面做事。”
周舒好点了点头,一切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林少秋十一岁那年信誓旦旦从南海离家出走,发誓不靠父母也一样能够活得很好,他毕竟在澳门待了十五年,相信也应该是有了成就才荣归故里的,这一点和她当初认识的林少秋一样,她知道林少秋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有本事且可以依靠的人。“那你十一岁去澳门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周舒好对于当年的事情,还是存有一丝好奇之心。
周舒抒一句话就将林少秋的思绪拉回至当年,只见他眉头深锁,眼神开始变得有些锐利,额头上青筋暴突,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想来是想到了一些让他永远难以忘记并且非常痛苦的事情。
珠海拱北口岸。
十一岁的男孩儿拿着两本精致得可以以假乱真的港澳通行证。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又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顶着寒风在露天下待了一夜,待得第二天天明,还是没有看见女孩儿的身影。
又过了一天,到了口岸关闸时分,男孩儿彻底失望了,将那本写着“周舒好”名字的假港澳通行证撕个粉碎,只身一人毅然头也不回的过了关,”
纸屑随风飞舞,倒映着男孩儿那孤独落宾的背影”
再一时间,珠海湾仔口岸。
十一岁的女孩儿那瘦小单薄的身影已经站在那里一天一夜,冷风吹过,那瘦小的身影就是一阵瑟瑟发抖,不是因为没有力气,而是因为她的期待,她的未来,她的希望,甚至是她的唯一,已经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中渐渐远去
到最后,孤单的女孩儿已经彻底哭成了个泪人儿,,
人世间的阴差阳错就是如此无情,老天爷就是爱跟人开这样的玩笑,男孩儿又哪里知道,在他的心冰冷破碎的同时,在同一个城市,同样也有一个女孩儿,心如死灰,,
男孩儿很聪明,他本来已经为他和她的未来编织了一副美丽的画卷,他有能力让他和她在那美丽的世界里寻找到幸福,但是由于她的“背叛”男孩儿发觉自己天天真了,什么美好生活,什么美丽世界,全是都只是存在于自己心目中永远无法实现的乌托邦。
从那开始以后,男孩儿发现他要寻找的是另外一种生活。
他以前只是们皮捣蛋,从那以后,他变得冷酷无情。
他以前只是情窦早开,从那以后,他变得风流成性。
他以前是为了两个人的梦想而努力奋斗,从那以后,他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手段。
他甚至要感谢她,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成为成受万众景仰可以只手遮天的黑道老大;如果不是她,他就不能待在那冰冷的实验室里,成为一个受人推崇的科技精英;如果不是她。他的生活轨迹恐怕没有那么多姿多彩,如果不是她,他就肯定不是现在的他,
周舒好默默看着林少秋那不断变化,且越来越可怕的眼神,心情随之变得有些黯然,并且很痛,迟疑了一下。还是移了移位置,轻轻靠到了林少秋的身边,温柔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说。你难道忘了吗,以前你很喜欢跟我谈心事,说只要把心中一切的不愉快都跟我倾诉,整个人就会变得快乐轻松起来,以前是这样,现在也可以这样。我”我一直都没有过,
“够了”林少秋大吼一声,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那已然愤怒到顶点的情绪,刚才那一切美好的久违在他眼中瞬间变成了欺骗与狡诈,他突然很讨厌看见周舒抒,这间充满迷幻味道的小屋一刻都不想多待,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林少秋,等等,你等等
周舒抒仓皇无助的追了出去,却哪里跟得上林少秋的步伐,待得她追到外面的时候,在那人流如织的公园里又哪里看得见林少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