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事下意识地用身子抵住大门,瞪着来人问道:“你是什么人?大清早地敢来朱家门前挑事?”
熊皮人眼神直勾勾地看了他半响,然后转身指了指停在台阶下的马车,嗯嗯哼哼了几声。
冯管事满脸狐疑地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那马车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躺在一张黑乎乎的毛皮下面,不知是死是活。
冯管事虽然心里有点发憷,但还是扬声道:“滚滚滚!滚到别处撒野去!”
那熊皮人闻言,二话不说直接伸出手去,一把揪住冯管事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硬生生地从门里给拽了出来。
冯管事细胳膊细腿的,毫无反抗之力,双脚沾不着地,只能嘴上喊着道:“你这野人,大清早来找晦气!也不看看这里什么地方……”
门后的小厮见状,不敢再躲了,纷纷拿起长棍冲了出去。
谁知,那熊皮人对冯管事并无任何歹念,只是将他扔到马车跟前,随后把车上的毛皮褥子掀开,露出里面满脸病容的人来。
车上躺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失踪数月之久的朱锦堂。
冯管事吃了一吓,原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忙凑过去仔细地瞧了瞧。
朱锦堂一身褴褛,满身都是伤,有些碎布条子包扎起来,身上盖着件脏兮兮的破棉被,外面则是那张毛绒绒的皮褥子,带着一股子腥臭的潮味。
冯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望着朱锦堂,颤声唤作道:“大少爷,大少爷……”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探了探朱锦堂的鼻息,见他还有呼吸,差点没哭出来。
朱锦堂的眉心微蹙,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轻声喃喃道:“回家……月尘……”
这会,围上来的小厮们见状,一个个连忙扔掉手中的长棍,齐心合力地把朱锦堂抬了进来。
那熊皮人站在原地却是没动,冯管事忙让着他道:“这位恩公啊,多谢您救了我家少爷,小的方才有眼无珠,看错了恩公,还望恩公莫怪,小的在此先给您赔个不是。您随小的进去喝茶取暖吧。小的这就是去给主子们报喜信去。”
这是大大的喜讯啊!简直比大少奶奶生个少爷还要让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