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走在队伍前面开路,身后跟着十二个趟子手,旺财跟在张武马后,一边吃灰,一边赶路队伍中间是马尼德,带着三十多个从村子里雇来的汉子,每人牵着一匹载满货物的驮马,走在最后的是波尔查,率十二个趟子手压阵一行人开始缓慢但却坚定的前行
“雷萨里特”张武叫了一声,雷萨里特扭过头:“什么事”,“你的人和一般趟子手不同啊”雷萨里特微微一笑,默认了。“怎么想起把一队镖师训练成这样的,他们的素质,比得上正规军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张武由衷的赞叹雷萨里特挠了挠头,回答道:“没什么,职业习惯呵呵”“哦”张武来了兴趣:“怎么说”雷萨里特缓缓道来:“我以前是军人,在斯瓦迪亚,而且是军官”张武点点头,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雷萨里特继续说道:“因为领主欣赏我的武艺,就令我为他训练战士,兄弟,说句玩笑话,我训练过的士兵,比你手头的第纳尔都多”“呵呵”张武笑了笑,问:“那你后来为什么退役了,又做了雇佣军呢”听到这话,雷萨里特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其实我热爱军营的生活,我也热衷于训练新兵我也不想走,看着一个个懵懂的新兵蛋子,慢慢被训练成强壮,灵活的士兵我非常开心,可是可是”说到这儿,雷萨里特的表情显得非常痛苦,虎目含泪说不下去了缓了一会,雷萨里特渐渐调整好了情绪,用低沉的声音继续叙述到:“每个战士,从新兵到合格的战士,都得接受三个月左右的训练,为了发现他们各自的特点,因材施教,我吃住在训练营,和他们朝夕相处,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们每个人都像我的兄弟一样作为教官,我盼着他们练好功夫,因为那也是我的成功但作为和他们有了感情的兄长,我又怕他们被训练好,因为那时,就是他们危险的临近之时”雷萨里特长长的叹了口气张武无语,不知怎么劝他,只好说道:“作为战士,上战场是理所应当的吧”雷萨里特摇了摇头:“你说的对,但不全对,战士上战场确实是理所应当的,但战士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领主和国王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每个人都是娘生爹养的,谁家里没有爹妈、妻儿老小”张武没言语,雷萨里特也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在当权者心里,士兵都是有价的,他们会计算成本,合计哪场仗该打,打完自己有多少利益又会损失多少士兵,募兵费,训练费,工资再加抚恤。这就是一个士兵的价格,但是兄弟,在父母心里,自己的儿子值多少个第纳尔在妻子眼中,自己丈夫的生命又是多少第纳尔能换的当权者一个决定,有多少家庭陷入悲痛啊在苏诺,我刚刚训好的一百新兵,立刻被投入了对诺德王国的侵略战,仅仅十天,两次战斗,回城时,就只剩下二十二个活的了,全须全尾的只有四个近八十条人命,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啊你知道吗他们中有半数可还没成亲呢,就这么没了是的,既然从军,就该英勇战斗,流血负伤、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这是没错但这一条条人命,总该消失的有些价值,不能只是一些被划掉的数字吧他们为何而死若为了保家卫国那我雷萨里特自会带他们冲锋在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可事实呢他们却葬送在一个为了前去劫掠而率军冒进,从而中了敌方埋伏的贪婪领主手中,这样的军队,不待也罢”雷萨里特摇了摇头,不在说话,纵马向前而去
张武震撼了,雷萨里特说的这番话,自己以前的确没想过,这是一个基层军官的心声啊来到这个世界后,张武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以前玩游戏玩出的惯性的,心里所想,无非是赚钱,招兵买马,争霸世界但这会儿,张武心中开始翻江倒海了是啊这已经不是一场游戏了,这是个真实的世界,波尔查和雷萨里特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思想的人,这些趟子手、民夫、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段冷冰冰的数据,他们也有家,有亲人,有感情他们和自己,没什么不同这样的话,自己选定的路,还要走下去吗搭上无数条人命张武有些迷茫了
哈尔玛城,这颗草原上的明珠,在张武等人走了十几天之后,终于遥遥在望了,众人一阵兴奋,一阵快马加鞭,终于在两个小时后进了城马尼德催马紧走几步,赶上张武说道:“队长,咱先去商会吧找个库房把货先卸了,让马养着精神,大家也好好歇歇”张武答应一声,马队在马尼德的带领下直奔商会。到了商会,马尼德谈好价钱,租了一间库房,指挥着马夫们卸盐,雷萨里特也带着趟子手们去帮忙了,波尔查去附近找客栈了张武无事可做,牵着马走到了街口,旺财摇摇尾巴,跟了上去张武找了一块青石,慢慢坐下,眉头不自觉的又皱了起来雷萨里特那天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了起来,“一条条人命啊”“唉”张武叹了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想成大事就得用无数人命去填,可听了雷萨里特的话后,自己却狠不下心来了,为了一己私利,葬送无数人命,张武做不出正在犹豫,波尔查走了过来,“老大,你咋啦”“没事”“嗯,我看你这几天好像有心事”张武勉强一笑,对波尔查说:“兄弟,坐”说完往边上挪了挪,波尔查挨着张武坐下了,“波波,你说我日后该不该做点大事,平凡的过一辈子,我不甘心啊”波尔查眨了眨眼,回答道:“咋不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该,不过老大”波尔查欲言又止,张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什么”波尔查抬起头说道:“老大,你以后当了领主,能不能对你的子民好点”张武不禁感到好笑,“哎吆喂,看不出啊,波波你还是个大仁大义的人呐”波尔查一阵苦笑,“啥大仁大义,只不过唉老大,底层的人,过得确实忒苦啦”“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做领主”张武笑着问,波尔查不解的看着张武“啊”看到波尔查疑惑,张武知道,自己又先入为主了,在卡拉迪亚,出人头地不过就是立下军功,再好的,得到君主的赏识,真正立下大功的,可以被封为贵族,得到一片土地,这就算祖坟冒青烟了,至于扯大旗造反,把皇帝拉下马的事,没人去想,也没人敢想与一国为敌,太可怕了,想想国王的亲卫军,想想各大领主的私兵。再想想各城各镇的正规军,就算对君主再不满,正常人也都会打消这个念头的。“唔,没什么,你刚想说什么”张武把这个话题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哦,我说你要当了领主,对你的子民好点吧,他们生活的很不易的。”“哦怎么说”张武心中好像抓住了点什么,又一时说不出来。波尔查瞄了瞄两边,没有闲人,于是压低了声音:“老大,你看看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们,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喏,城门那边的羊毛纺织作坊,里面的女奴们,见着没,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还得没日没夜的干活,而奴隶主为了省点钱,连饭都不给她们吃饱,还有进城前,我们路过帕希米附近的时候,那个矿山,你还记得那些矿工不”张武想了想:“哦,咱路过时他们正开饭呐,吃的还不错我看”波尔查一咧嘴,说:“你当那是领主好心啊,他们干的是啥活啊,吃不饱怎么卖苦力,这些苦力大多是战争俘虏或者侵略时掳来的青壮,还有一部分是监狱中的青壮罪犯,唉他们有几个又真正有罪啊。”顿了顿,波尔查继续说道:“不说奴隶,就说平民吧,说是平民,不过也就是有了自由身份的奴隶罢了,乡下的农民们,辛辛苦苦一年种出的粮食,先是交地租,其次是国家的战争储备粮,领主的私军用粮,还有各种国王和领主巧立名目所需的苛捐杂税,一通折腾下来,自己连一家的口粮都不够了,年景好时还好,赶上个天灾什么的,有多少人家被逼的卖儿卖女啊再说城里各大作坊,那些男工女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劳作,自己却连温饱也保证不了,他们所创造的财富,都被统治阶级剥削了”张武静静的听完,心中豁然开朗,一瞬间找到了目标,是了,这是个资本制,帝制,奴隶制并存的社会,有无数的社会底层的人民挣扎在死亡线上,他们都对这万恶的社会无比痛恨,这种愤怒就像一桶炸药,只等一个人将它点燃,它就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只要自己掌握好这个力量,就可以推翻国王和领主们,建立自己的政权届时,分发土地,澄清吏治,做个一代明君,救万民于水火让所有人都有粮吃,有衣穿,自己也落个千古美名,好,好好,太好了。张武心中郁闷一扫而光,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阵长笑,波尔查不知张武心中所想,被笑的莫名其妙,“老大,你”“没事,兄弟,如果我说,我张武立志要拯救这些受尽苦难的人们,你怎么看”张武对着自己的第一个手下说道,波尔查一愣,略一思索,明白了张武的意思,不禁也有些心潮澎湃,激动地说:“老大,我就知道我没跟错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只是不想你竟有这么大的志向,既然如此,波尔查愿站在你的身边,尽我一分微薄之力。”说罢,站起身,单膝跪地,向张武低下了头颅,张武扶起波尔查,说道:“兄弟,你的本事我心里有数,日后我们起事,我必让有其用武之地,只不过现在时机不成熟,这种掉脑袋的事,也不能挂在嘴边,咱们把这事放在心里,先别提了”“嗯”波尔查重重点了一下头心中的结打开了,张武感到一阵轻松,迈着轻快地步伐,和波尔查一起,前往商会与马尼德等人会和了。
第五章野狼队
第五章野狼队
天还没亮,张武就被敲门声吵醒了,穿上衣服打开门,敲门的是马尼德,把他让进屋里,二人坐下,“怎么了”张武问,马尼德摸摸下巴,说:“队长,你今天有别的事没”“没有啊”“哦”马尼德点点头:“那你去送点货吧我走不开”张武点点头“行”“嗯”马尼德继续说道:“我谈成一笔生意,二十袋盐,乌鲁兹达克的商人要的,给的价格不低,不过他的商队不在,提出让我们送货我答应了。”“哦行,什么时候动身”张武问,马尼德站起身来说:“你先去吃饭吧,吃完了就上路,明天中午就能到”张武点头,问马尼德:“你吃了”“别管我了,我先去给你们把货点好,把你们打发走了我再吃,对了,让波尔查也跟你去,路上有个照应”马尼德边往外走边说
张武和波尔查吃过饭,两人牵着马来到商会,马尼德早就装好了三匹马,雷萨里特走过来问:“队长,咱带多少人”张武略一沉吟说:“带十个人就差不多了”雷萨里特答应一声,去挑随行的趟子手了,马尼德带着三个男人走过来,对张武介绍道:“队长,我们有三个马夫不愿干了,领了工钱回了萨兰德,这仨是我到了哈尔玛新招的伙计,都是库吉特人,下面村子里的农民,这趟就让他仨跟你去吧,都是当地人,熟悉路,这是吉姆。”马尼德指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说,又抬了抬下巴:“那俩是巴克兄弟,大巴克和小巴克”张武点点头。一行人收拾停当,上路出城,奔乌鲁兹达克而去,旺财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嘴里叼着半块面包,一溜烟追着张武而去,马尼德怎么叫也叫不回来
众人一路疾行,中午吃了点东西,稍作休息后又赶紧上路,又走了一下午,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张武策马走到了那三个库吉特伙计面前,开口问道:“三位,你们都是当地人,知道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哪儿可以歇脚打尖,要没有,咱就只能露宿野外了”叫吉姆的马夫想了想,回答道:“队长,往前再走二三里地,有个旧寺庙但早就废弃了,没什么僧侣,只剩个大院子和十几间屋子,虽然不好,但好歹也能挡挡风,你看”张武点头,:“就去那里吧”半小时后,队伍来到寺庙前,果然的年久失修,一片破败景象雷萨里特带着两骑里里外外转了两圈,回来对张武点点头,张武便下马和波尔查指挥众人把马背上的货卸在一间屋子里,大伙儿吃了点干粮,雷萨里特安排了两个趟子手守在门口,其他人各自找了间空屋去歇息了,天,渐渐黑了下来
守夜,是个辛苦活,特别是睡的正香的时候被叫起来换班两个趟子手揉着眼,站在放货的屋子门前其中一个突然捂着肚子对另一个说:“我去方便一下,你先自己看着”说罢,往屋后走去,大约过了十分钟,去方便的卫兵一脸轻松的回来了,他边往回走边系好了腰带快到门前时,脚步猛然顿住了,离他七八米远的地方,放着货物的门前,一具两眼已经失去光彩的人躺在那里,正是和自己一起执勤的卫兵,他的咽喉上插着一支箭,那支箭力道之大,甚至连箭头都从脖子后冒了出来一队脸上蒙着黑巾的汉子正在里出外进的搬着一袋袋沉重的盐“仓郎”一声,被惊呆的卫兵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抽出自己的武器,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敌袭”刹那间,整个院子一片大乱,人的怒吼,马的嘶鸣,一连串的狗叫,接连响了起来
旺财扑开掩着的木门,率先一阵风一样冲出屋子紧随其后的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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