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是造反专业户,自然有自己的门道,这些甬道的路口,只有一条是正确的,其他的路都布置了陷阱。也就是说即便朝廷的人找到了她这个隐秘居所,只要不是第一时间被人制住,他们依然有机会逃出生天。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面前才出现一个密室,密室内灯火通明,两个长相不俗的小丫头正在前前后后的忙活。
密室不大,里面就一张床和几张椅子,床上躺着一个脸色煞白的女子,乍一看,连她的嘴唇都是白色的。
唐赛儿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神采,加快了脚步,凝神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后,唐赛儿伸出手捏住了女子的脉搏。
掉光了眉毛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两个小丫鬟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开罪了这位能够随时掌控她们生死的老佛爷。
没多会,唐赛儿松开了捏住女子脉搏的手,对身后的蒙面女子道:“带她们出去,老身和这孩子一起待一会。”
女子点了点头没说话,带着两个小丫鬟离开没一会后,又走进了密室。
“我也想陪陪姐姐。”女子语气没有任何感情。
唐赛儿没理会,拉着床上女子的手久久不语,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唐赛儿佝偻着脊背站起来道:“走,去会会那位李公公。”
似乎在密室内的片刻陪伴,已经让她做出了决定。
黑衣蒙面女子默不作声的搀住了唐赛儿,两人一言不发的朝外面走去。
李广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日子过得不错,当下人带着他到客房没多久后,他就发现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他也没太在意,自己贸然来到别人的地盘,而且对方还是跟朝廷作对的反贼,有这样的态度在情理之中。
那唐赛儿没有当众将他拉出去剁碎了喂狗,就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区区几个人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李广而言,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直等了三天,唐赛儿才重新命人将李广请过去见面。
一见面,李广就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不知姥姥可考虑周全”
唐赛儿不置可否:“我闻锦衣卫指挥使张文轩乃是当世难得奇才,莫非真如你所说,会为一区区女子颓唐大半年你敢肯定,这不是锦衣卫的阴谋老婆子一人,死不足惜,可白莲教家大业大,若真是那人的阴谋,老婆子可赌不起。”
李广轻笑道:“姥姥都说了,他是为了一个女子才颓唐半年光阴,应该也知道那女子是什么人才对。不知姥姥可曾听说,在当今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张儒差点因为这个女子跟当时的太子殿下反目成仇”
唐赛儿奇道:“哦,还有此事”
这她倒是真不知道,朝中知道这个事情的人都不多,市井之中的人更是只能以讹传讹。
那件事在京城百姓口中,传出的可是另外一个版本,是锦衣卫指挥使和太子殿下狎妓吃醋,差点大打出手。
李广点头:“确实如此,那次的事,若不是有先帝在其中斡旋,只怕陛下早已跟张儒恩断义绝了。而今那女子已死,陛下心中可不好过,始终认为是张儒没有照顾好她,哼哼,连陛下都心有芥蒂,姥姥认为,那姓张的可还有心思布下这等大局再说了,只要白莲教动手,小的完全可以留在这里,若是设局,姥姥可第一时间杀了小的。”
唐赛儿不认为这个世上有不怕死的人,尤其是太监。
一般来说,太监比正常人要怕死一些,他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已经扭曲变形,他们只想着自己,从来都不会考虑其他。
实际上,她找李广来,就代表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加上李广巧舌如簧的劝说,更是让她坚定了给锦衣卫一个教训的决心。
白莲教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短暂的隐忍蛰伏,不过是给锦衣卫一个假象而已。白莲教真正发动起来,哪怕是被清洗之后的今天,依然有不小的能量。
第259章:血染的绣春刀1
李广和唐赛儿商量妥当之后,京城那边,张儒在此事之后的第七天、第九天、第十一天分别接到了三份情报。
第七天接到的情报是关于金华府知府牛镇诬陷锦衣卫百户黄图入狱的,逃出去的四个锦衣卫回来了两个,一个重伤,一个昏迷。
消息是那个昏迷的人醒来之后说出来的,至于那个身上插着三支锦衣卫制式弩箭的重伤者,醒来之后一个字没说,抬眼皮看了张儒一眼便一命呜呼了。
那个眼神深深印刻在张儒心中,当听完那个醒来的人哽咽着复述出来的事实之后,他不禁攥紧了拳头,并且第一时间让范统带人赶往金华府。
这个带人自然不会有太多人,顶多带个几十上百人去金华那么远的地方,不过临走前,范统从张儒手中拿到一道军令,一道可以调动大同三卫人马的军令。
有了边军参与,他相信就算那浙江布政使也不敢公然抗命,更何况根据那个活着的锦衣卫的阐述,此事貌似并不是布政使所主使,那背后似乎有都察院的影子。
第九天接到的是大同千户所传来的情报,请报上的语气十分急促,说是白莲教再次作乱,而且辐射地域之广,前所未见。
几乎在同时被送过来的还有山东四五个府传来的消息,消息中的矛头直指白莲教。
似乎一年前被锦衣卫打压得连声都做不得的白莲教,突然在一夜之间都爆发了一般。
第十一天送回来的情报只有四个字:幸不辱命。
这情报是什么人送回来的,又是什么地方送回来的,除了张儒,别人一概不知。就连他最为信任的范统、王周、姜伟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锦衣卫内其他的人了。
金华府大牢内,几十个锦衣卫已经死掉将近一半,还活着的不过区区九人,这九人之中,就包括领头的百户黄图。
此时,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体疲软的被困在铁架上,胸口四五个茶杯粗细的烙铁黑印,让他的胸膛看上去极为恐怖。
手臂和脚上到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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