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就给我吧”
“不给不是时候”
两个人说着情话,互相搂抱在一起,谁也舍不得分开。
但是这样的情形无论如何睡不着,那种强烈的几乎可以摧毁他意志的情欲,总是如同随时准备喷涌而出的火山。
于是卓藏锋只好坐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在梳妆台那边坐了,把玩着精致的簪花头饰,同姚采薇说话。
“我第一次来长安,就听到你的大名,那时候我想你的惊才绝艳同我无关,却没有想到你原本就是我的小媳妇。”
“冥冥中自有天定,我原来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没想到你陪着我走过焉知国,走过天下剑冢,看来老天爷可怜我们。”
“不是可怜是厚待。”卓藏锋认真纠正。
“我觉得是可怜,因为那时候我的心中始终没有忘记你,始终想你,念你,但是你就是不出现,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的心里多苦天可怜见,难道不是可怜”
姚采薇极为认真反驳,并且有理有据。
两人感叹一番,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许久,卓藏锋忽然问道:“薛断流难道不在长安”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姚采薇沉吟片刻,说道:“剑侯在天下剑冢负责守护法剑,防止魔龙之王召回埋葬在剑冢之内的魔族法剑。”
原来他去了天下剑冢,难怪府邸没有丝毫人影。
“其实剑侯也很可怜,一生都是孤苦无依。”
卓藏锋没有说话,静静听姚采薇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即便是知道了薛断流踪迹,他也绝不会去天下剑冢寻仇。在那位陆地神仙地盘上,谁能杀得了人,何况还是一个剑道强者。
姚采薇望了他一眼,黑暗中依旧瞧得分明,那熟悉的眼眸,熟悉的鼻翼,唇角,这些都令自己心动,只好说一些事不关己的话引开两个人几乎无法控制的感情。
“据说剑侯出生那天,母亲难产而死,父亲也在同一天阵亡,家眷们看府中没有主人,纷纷将值钱之物变卖逃之夭夭,只有一个老仆留在身边将他养大。”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卓藏锋对这类悲惨的故事身有体会,但他却不愿意因为类似的身世而舍弃仇恨。
“这是我娘告诉我的,说这是机密,许多人并不知道。”顿了一顿,继续道:“剑侯曾经在沙场立下无数功劳,所用姓名就是薛断流,而在长安则用薛崇检。”
“一个人取两个名字,不算大丈夫光明磊落行径。”卓藏锋忍不住出言相讥。
听出他话中略有不满之意,姚采薇微微蹙眉道:“当时剑侯手握雄兵百万,军士皆知薛断流,不知薛崇检;而在这里,朝廷皆知薛崇检,而不知薛断流。”
“这是什么原因”卓藏锋好奇心起,觉得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样。
“我们接着从他的身世说起。”
姚采薇披衣坐起,发觉自己的衣衫上给这个粗鲁的家伙撕开几处,心里却觉得十分甜蜜。
“当年那位老仆将剑侯抚养长大,然而却被当朝一名高官之子误杀,他当时正在练剑,一气之下杀光这位官员满门,用人头祭奠老仆。”
“可巧官府在搜检物证之时发现这位官员私通敌国,于是原本杀人灭门的案子被改判从军。剑侯就是在这个时候逐渐成为军中统帅,从而威震一方。或许是杀人太多,或许是为君者忌,他数次被召回又数次启用。”
在卓藏锋面前,姚采薇没有任何顾忌,毫不保留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
“剑侯也是聪明人,所以索性用了两个名字,使得朝廷之上薛崇检,边塞之上薛断流。也算是煞费苦心。”
“在武后时期,这也算是明哲保身之策,而且他的心是在方外那片天地,并不在朝廷。”
这个人倒也有趣卓藏锋沉思。
姚采薇继续说道:“那时有胡僧来访,嘲笑盛唐无剑,以一手一剑照彻天下鸣的剑术威震王朝,当时无人能敌。文臣武将束手无策,时机紧迫又不能去请方外强者,而此时剑侯恰好回到长安,一剑出便将那位胡僧的剑势破解,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心悦诚服。”
“临去时,那位胡僧私底下问剑侯在盛唐剑道可排第几,剑侯淡淡说我的剑术在大唐只算末流,排不上名号。胡僧不信,又请教名姓,剑侯想若说自己是薛断流,此地除了陛下,并没人知晓,籍籍无名之辈,由他打听,就说自己叫薛断流。”
“薛断流这个名字自然在长安算是无名之辈,所以胡僧打听许久,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信以为真,认为他果然是无足重要的人物。可这般人物都能打败自己,看来大唐定然是给自己留了言面,心中感慨不已,从此不敢再小瞧大唐剑道。”
“经此一事,朝中才知道他深藏不露,竟然是一位剑道强者,由于他被封为护国候,是以人称剑侯。”
“据说薛断流擅长书法,不知出自哪位名师”
对姚采薇母亲于剑侯一事知之甚祥,卓藏锋表示不解,但想着还是打听老道士同他之间的恩怨为要。于是急忙问道。
“书法我不懂,母亲说剑侯的书法出自剑意,自有一番神韵气势,不是世间老儒所所能比拟。”姚采薇斟酌道。
卓藏锋忽然冷笑道:“所以他就不遗余力迫害一个书法大师”
他怎么情绪如此激动
姚采薇蹙眉望着卓藏锋,不明白听的好好的,他说出这一番话来,而且语气神态流露出很深的敌意。
“剑侯不应该跟他有仇”
仔细观望他的神情,想了许久,姚采薇低声问道:“你话中有话”
“不错”卓藏锋站起身说道:“胡延龄五指残废,难道不是他嫉贤妒能加以迫害”
第三百七十九章我不会伤害你
姚采薇终于发觉此时变得严重起来,否则卓藏锋不会这般态度。
“胡延龄的事情我并没听说过,可是,你同他有什么关系”
情急之下老毛病发作,卓藏锋也意识到自己失态。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姚采薇,免得她担心,而且在没有杀死薛断流之时,不能声张,于是装作气愤道:
“坊间传闻,当年有位大书法家胡延龄,书法技艺犹在剑侯之上,他嫉贤妒能,致使他人将这位书法家关进死牢,又割去他的五指,使他生不如死,所以我感到不平。”
姚采薇蹙眉望了他许久,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但从他的神情上再看不出任何破绽,于是释然道:
“这件事情我一无所知,不过也不会相信此事,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问母亲,她必然知道。”
“你母亲,承平公主她怎么对薛断流了解的这么多”
“因为他和我母亲曾经一起修炼过剑术,算是师兄妹”姚采薇毫无保留。
这天下如此之大,仇人恩人竟然纠缠到一起,卓藏锋哭笑不得。
薛断流的为人他无心打听,只凭他迫害老道士之仇,就必须杀之而泄愤,他才不管这位侯爷是心怀天下,还是卑劣小人。
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仇人,就不管他是对是错,即便是老道士的过错,他也必须杀死剑侯,为老道士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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