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风是大宗师巅峰境,剑元发出何等浩大,若非早已察觉王山阳身份,剑意运行随心掌控,十个王长老都以死在剑下。
他知道王山阳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烧掉自己收集的树叶,全天剑宗弟子都知道,掌教收集树叶,是为树叶腐化后给药材施肥,一定是受到这臭小子挑唆。
柳掌教微微有些动怒,这臭小子对自己苦心无视也就罢了,还处处同自己作对。
还有这个王山阳,真是蠢到家了,一大把年纪,如此轻易就让这个胎毛未退的小子指挥的团团转,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如此,发出的剑元自然极有分寸,数次驱使,在即将伤到王山阳之际霍然一顿,然后不等这个纵火者缓口气,又以雷霆之势迅疾刺来。
王山阳左支右拙,在掌教剑元之下混没有调息换气的余地,更别说让他抽出剑阻拦。
他的意念微抬,然后又自觉否定,始终不敢发出飞剑。
此时柳清风早已飞掠而至,站在高处冷冷观望,然后似乎觉得对自己的剑意还算满意,大声说道:“王山阳,你有胆量烧掉老道的树叶,就有胆量发出飞剑抵抗,如此脓包,还修什么剑道,趁早回家种地。”
语气很平静,但在飞速躲避剑元的望山听了,却知道掌教动怒了,他忍着强行提了一口气息,回答道:“王山阳不敢同掌教动手”
柳清风冷冷说道:“你有什么不敢敢烧老道辛苦积攒的树叶,就是向老道挑战来来来你出剑,若能接住老道一剑,这件事就算没有发生。”
“咻咻”
剑啸声激射云中,剑元飞行速度迅疾无伦,而且呈现极为巧妙的姿态。
王长老向东,剑元早就飞到东方,王长老向西,剑元已经飞到西方
如今看来,这位擅长相马术的长老只是在柳清风剑元画下的圈子内飞行,倒像是剑元围绕着他转动。
实际上他明白自己陷入了掌教的剑元剑气环之内,若不能突破,不能突围而出,或许就会活活累死。
王长老暗暗叫苦,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点燃一堆树叶就遭此大难。
难怪世人大多言而无信之辈,因为这信义两字要付出这么深重的代价。
第三百七十三章卖友求荣与铮铮铁骨
在掌教的剑气笼罩之下,王山阳几乎喘不过气,更别说调理气机。
柳掌教说得好,让自己出剑,然而意念略微动弹,一片剑意早已将气机压制,根本无法自如御使飞剑,这不是成心为难自己吗。
在这个时刻,他所有的意识都在背后的剑元之上,一不留神这神奇之极的剑气就会摧毁自己。
虽然柳掌教剑上并无杀气,但那边强势的剑意他可不想承受,挨着擦着皮肉之苦再说难免,王山阳感到自己穷途末路。
他的心中猛然明白自己同掌教之间的差距,临到此刻,方有些悔悟自己不好好练剑,一味沉迷养马喂马。
点了一把火,烧了一把树叶,同时也点燃起柳清风的火气,卓藏锋颇为无辜地望着狼狈不堪的王长老,心想这可不能怨我,我并无煽风点火火之心,奈何老柳又报复泄愤之意。
凝神观瞧,柳清风的剑势中包含阴阳八卦之理,剑元运行也暗合天机,并且毫无破绽可寻。
这个时候,卓藏锋也猛然发觉,自己一向嘻嘻哈哈对待的老柳,原来在剑道修养之上,早已达到天人合一的剑境。
以自己剑道谪仙的眼光来看,竟然不能看透他剑势运行的路线,对他使用的那些极为熟悉的剑招竟然感到一种无所适应的盲从之感。
怎么会这样思索许久,他终于明白,老柳的剑术几乎已经不在师父之下。
这是事实,无可否认的事实。
然而他以前并不承认,是因为他心里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世间还有人的剑术能同师父并驾齐驱。
当然,除了老怪物。即便是柳清风,都不能让他心悦诚服。
不过眼下,他已经彻底看清楚自己的局限,不再那么违心。
当今天下,个修剑宗门之主,柳清风剑道造诣可排第一。
他平时随和洒脱,不拘小节,脱掉道袍就是一个农人,身上也没有任何气机显露。
这点同夫子完全不同。
陈望博以诗文入翰林,后修道剑,骨子里还是那一派纯正的儒家学说,实际上也是以道剑化为儒剑,万变不离其宗。
这个天下最渊博的夫子喜欢扮作农人,然而他的神态举止总是透露出儒家那种恢弘大气,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纯正的乡下人。
柳清风看似闲云野鹤,实则无时不刻不再思索剑道。
即便是他清扫落叶也并非是无中生有,或者故作清雅。
在他的眼中,每一片落叶都是一道剑意,叶子上的脉络就是万千剑招,他望到树叶就能看到剑意,就能破解剑招。
古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是一叶悟剑不理世俗。
天剑宗脾气最暴躁的王长老在那支剑元追赶下,仿佛被一只恶犬追赶的小孩,只顾仓皇奔逃。
好在高空阔大毫无阻拦,不至于撞到山峰之上。但在那无边的剑意之下,他切切实实体会到,人世间所谓的苦海也不过如此。
他现在就在这苦海之中,既不能逃脱,也不能突围而出。
这个时候,天剑宗各处峰头都有人在举目观望。
望着这一道涵盖天地的剑意,每个人都心驰神往。
他们自然十分清楚,掌教绝不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会杀了王长老,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可是比身在剑气之中的王山阳清楚百倍。
掌教是在点化他,同时也是点化所有天剑宗弟子,这是在传授天剑宗最高明的剑术。
至于他们所能领悟多少,那要依据他们的天赋,以及悟性和刻苦的精神所能决定。
早就领先他们一步的卓藏锋早就明白,老柳的剑意引而不发,时而若高山大海倾斜,时而如微风拂体轻盈,笨重而舒缓,优雅而从容。
只不过王长老却一点也不能舒缓,不能优雅,不能从容,他只有笨拙地躲闪,慌慌张张的退避。
这是一种极为神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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