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藏锋哭道:“我不要这些,我就要老怪物我绝不让你走”此一刻,什么身世之谜,什么牛逼哄哄的高人师傅,卓藏锋都不在意,他唯一不舍的就是老怪物。
段千华面容平静,轻轻吐气,说道:“匣子是我费劲千辛万苦得来,希望对你有用。此外,我还有一些留给你的东西已经给了孟老头。到时候,他会交给你。”
卓藏锋握着段千华枯瘦的手,泪水止不住落下。
老人又说道:“为人当学孟太虚,莫要做段千华。”
卓藏锋泪如雨落,心中万分难舍,恍惚间听到老怪物说道:“此山名为凤栖山,我虽非神凤,但也终究落在此山。此是天道”
当要诀别的时刻,狂傲不驯的段千华似乎第一次相信了天道。
他握着少年的手,将孟太虚的行踪居所仔细说了,又将“仙玉神匣”的妙用说明,卓藏锋才明白木匣并非朽木,才明白老怪物一直不说明原因,是因为怕自己小小年纪心里有了负担。
毕竟一个人,从幼童时期就一直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无论如何坚强,都不能保证快乐的生长。
段千华抬头看了一眼危崖高耸的群山,眼中一派深意,缓缓道:“为人当学孟太虚,你要记住”
远处九条神龙在高空盘旋,不时发出悠长的龙吟。
段千华手握快雪剑,霍然站起,说道:“不许哭也不要找我”说完,一道白光闪烁,天空中神龙一起发出长吟,鳞甲烁烁间,群龙扭曲盘旋,腾空而去。
卓藏锋依依不舍,大哭数次,耳边犹自回荡着老怪物喃喃念叨的“天道”两字。
天道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老怪物是因自己而去龙域。至于龙域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他不管什么天道,也不管什么龙域,只是在心里将段千华所践行的约定当做受到逼迫,受到不公的伤害。
独自坐在石上,他心里的失落越来越重,只恨自己不能修行,学不成那种可与天道对撼的剑境。
数日内,老道士走了,老怪物也走了,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坐在这荒山野岭,心里空落落,有一种说不出的凄楚。
没有父母,没有师友,但是还有老道士,还有老怪物。正是这两位老人给了他温暖,给了他自信,现在他只剩下一个木匣。
望着面前的“仙玉神匣”,想到要找的孟太虚在揽月关修行,前途未卜,方才的事情恍若隔夜的梦境,不知道这梦还能不能醒来,这个孟老头又是什么样的人物。
一直坐到日中他才起身,抬起头望着老怪物离去的方向,那亘古碧蓝的苍穹,他咬牙决然道:“我不识天道,但我记住了龙域,有朝一日我定然要搅得你天翻地覆”说完,那只“仙玉神匣”骤然颤动不止,卓藏锋一只手紧紧按住。
然后他看到地上有一道黑影。
倏然转身,脸上瞬间又带上失望的神色,接着又转化成愤愤不平之意。
原以为是老怪物去而复返,却没想到眼前之人却是那名神威凛凛的龙域大护法。
古掩军脸上不带任何色彩,目光平静而淡然。
“你想做什么”卓藏锋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段先生要我送你去古楞山,靠你的脚力要走到哪里,需要一年零两个月的光阴。”
古楞山,竟然这么远
第二十章有眼才识孟太虚
古楞山。
忘我峰的轻风带着花叶的清幽,轻轻地吹入脸颊,深吻一般涌入了鼻中。
卓藏锋站的笔直,望着不停的朝炉膛里塞着木柴的老道士,心里止不住疑问。
“你真是孟太虚”
孟太虚一身青布道袍,望着铁锅内腾起的雾气,神情专注而沉稳。
“你在门口已站了两个时辰,为何不进来喝口水”
卓藏锋用了这么多时间观察着老道士,他没有开口,老道士更是把他当做空气。两个人各自忙碌,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他忍不住问出来。
“我在山底下的村庄问了四十七人,人人不知孟太虚,只说山上无道观,有破洞一顶,邋遢道士一个。”
“呵呵呵”孟太虚笑了,“请坐”
他对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还用请字,可见其为人。
卓藏锋进内,四处望望,洞内只有青石几块,算是座椅,于是端坐下了。看着孟太虚清雅红润的脸和他温和深邃的眼睛,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与高于世俗的剑修联系到一起。
孟太虚起身为他倒了碗水,端放到他面前的青石上,望着少年清澈晶莹的眼眸,细长的丹凤眼,以及满身汗渍的衣衫,笑了笑。
所处之地是以青石砌成,算作屋子,通往里间是暗黑的石洞,难道孟太虚就在这里面修炼
屋内炉灶有青烟冒出,可以嗅到浓浓的松脂味。
孟太虚看到少年眼中有惊疑之色,笑道:“不要以为修行就必须不食人间烟火。”
卓藏锋哑然,这老头竟然能猜中自己的心思。看着青石上缺了一个豁的粗瓷大碗,他端起来,一饮而尽。出乎意料,入喉清甜,有股特殊的香气。
“这可都是山泉,清冽甘甜。”
孟太虚看少年豪爽,心底喜悦,接过大碗,看上面有一个脏污的指痕,用左手袖头连连擦拭。
他的脸上似乎有了歉疚的神色,再倒第二碗水的时候,差一点就浇到地上。
卓藏锋连喝三碗,摆手制止老头再倒水,从背后取下“仙玉神匣”。
从少年寻到此地,孟太虚就已经明白他的身份,此刻看少年放下玉匣,摆手道:“不急,不急你精神充盈,暂时并无生命之忧。段千华的苦功没有白费。”
卓藏锋听到段千华的名字,热泪盈眶,转过头说道:“我只怕辜负他的期望”
孟太虚长久望着少年,看他真情流露,悲不自已,点头道:“段千华对你的期望就是希望你无病无灾,不受人欺凌。这个我会帮他实现。”
此时风从门洞吹来,清爽宜人。孟太虚轻轻挥手,一派温煦的元气流转,“仙玉神匣”凭空跃起,飞到他的身边,在老人深邃的目光注视下,那只木匣逐渐由棕黄的木质颜色变成灰白之色,接着又变成灰白、淡白,终至成为一具莹白无暇的木匣。
孟太虚望着荧光流转的木匣,淡淡道:“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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