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边的人全是大佬的时候,哪怕本人同样是个天才少女,也很容易怀疑自我。
吉拉恍恍惚惚的被带回旅馆,又恍恍惚惚的被娜斯佳带着去提热水泡脚。
花滑是费腿脚的运动,这年头也没啥高科技仪器辅助恢复身体状态,只能通过这些生活细节多保养一下了。
至少目前为止,张素商带的学生里还没谁有过大伤病,不过以他的标准来看,要是这群人学着他的先进技术,还能在不练四周跳的情况下出大伤,这么玻璃的体质也不适合做运动员。
幸而熊们都很皮实。
张素商是喜欢拿生姜水泡脚的,虽然这玩意没小蒋大夫的药汤泡脚好使,但舒筋活血的基本效果不差,就在他泡得舒爽得时候,尼金斯基拿着一瓶热牛奶坐在他旁边,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一开始没听清:“啥?”
尼金斯基声音大了点:“谢谢你。”
张素商意外的看他一眼:“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值得你感谢的事情。”
尼金斯基声音又轻了回去,他将牛奶放张素商手上:“你做的一切都值得我感谢。”
这位骨子里带着艺术家人格特有的敏感的前舞神,在白天张素商和钱大使交流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对方对于自己的不喜,但张素商的态度却让他很安心。
“谢谢你,以朋友的身份维护我。”
张素商反应过来:“什么啊,我维护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你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信赖的老师,自从你开始教我跳舞,我觉得我的仪态和表演能力比以前强多了,我对你是尊敬的,你也值得这些。”
尼金斯基想,这也许就是他前半生一直渴望的东西,也是他觉得张素商可贵的地方,他尊重自己,把他当成一个人,当成一位优秀的舞者而给予礼貌和敬意。
他在张素商的眼里不是王子或佳吉列夫的娈宠,而是吉拉的父亲、罗慕拉的丈夫、一个朋友、一个老师。
他用沉静的语气说:“在我年少无知的时候,我爱慕过包养我的王子,后来我意识到我在他心中无足轻重,对大部分男性来说,与女人结婚和生育才是对他们利益最大化的道路,你现在选择了一个男人,可是如果将来的某天,他后悔的话,你会伤心吧。”
张素商:“怎么,你要劝我放弃他吗?”
尼金斯基摇头:“不,我只是告诉你这条路的风险很高,只要你们两个之中有一个反悔,向世俗屈服,另一个人就会很痛苦。”
张素商凝视着他青春不在却依然好看的面孔,反问:“你爱罗慕拉吗?”
尼金斯基卡顿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回道:“当然……爱了。”以他当年的境遇,一旦脱离佳吉列夫就会难以生存,可他还是选择离开了那里,其中固然有对自由的向往以及心里微妙的逆反,但说不爱罗慕拉也是假的。
不然他怎么会和对方结婚呢?
“这就是了。”张素商仰头笑起来:“我啊,从不是因为阿列克谢的性别才选择他的。”
在他出生的很多年前,有一个名为张国荣的明星曾说过,男仔也好,女仔也好,喜欢就好。
张素商只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而已。
尼金斯基心想,或许这个年轻人的勇气,比他想象得还要足。
也是,毕竟他可是敢于孤身一人脱离家族,到异国他乡求学,并积极探索写作、滑冰等新领域的人。
他起身,才走出房间,就发现马克西姆教练带着卢卡斯站在门口,目光扫视着左右,仿佛在放哨。
见到尼金斯基出来,胖大叔咳了一声,拍了拍侄子,卢卡斯反应过来,严肃的伸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对尼金斯基点头。
尼金斯基:原来你俩也知道了啊……
等第二天短节目赛事开始时,现场就热闹得多了,可见冰迷们也会挑有意思的环节观赛。
这次也不知咋回事,反正双人滑第一个上场比赛了,第二个则是女单,男单硬是被排到了最后。
众人懵逼时,就有人偷偷传流言,说主办方某某是某某的儿子,他在索尼娅于欧洲巡演时迷上了她,所以希望女单比赛提前开始。
然而索尼娅才多大啊,张素商看了索尼娅一眼,发现她十分淡定的撩了撩头发,仿佛已经适应了自己追求者无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