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爱爱丽丝”苏明的嗓音在颤抖。

他后退一步，两人在黑暗中近距离对视，鼻尖几乎贴在一起，苏明甚至能呼吸到对方口中呼出的气息，那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死亡气息。

“为什么”

“不用吃惊，也不用内疚，我们俩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是吗”

爱丽丝微笑着，那本就极美的面容在此刻显得如此凄美，就像是悲剧里的女主角，苏明扶着爱丽丝缓缓坐倒在地，他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沾染爱丽丝鲜血的右手，苏明有呕吐的冲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明只能不停重复这句话，他边说边哭，直到哽咽。

苏明这一刻才感受到自己是个真正的人类，从前他总对自己这个人类的身份有着莫名的陌生感，就好像在人类与怪物的边缘走着钢丝，一个疏忽就会从人类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

而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真正的人，会悲伤会痛苦的人。

看着黑暗中爱丽丝的脸庞，苏明的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剧痛，撕心裂肺的剧痛，就像是从内而外将身上每个细胞都彻底绞碎，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将死的人是自己，那样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了吧

怀中的爱丽丝离他很近，近的触手可及；又似乎离他很远，远的好像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样的认知让苏明心慌，心仿佛被撕碎了，泪像掉了线珍珠源源不断的滚落下来。

“别哭了，我都说了我们俩，只是互相利用罢了。”爱丽丝的声音恍若从另一个世界飘来，她的灵魂好似很快就要脱离。

“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明哽咽地问道。

爱丽丝摇着头：“是索伦啊，我怎么能不管我的弟弟呢咳咳”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苏明接住爱丽丝口鼻喷出的鲜血，似乎这样就能锁住对方的生命，鲜血在他手上绽成凄美的蔷薇，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无力。

“别说话了我会救你的”苏明吼道。

爱丽丝苦笑着摇头：“没用的。”

“虽然想杀你的人不配向你提出这个恳求”爱丽丝也哭了：“但你能接受我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咳咳请求吗请”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然后是苏明毫不犹豫的回答：“如你所愿。”

第两百八十五章最后之战一

噔噔噔

上方的灯全部打开，空间被耀眼的白光照得通亮，镜子迷宫里，苏明怀中的爱丽丝已经永远合上了双眸，临死前她的双眉依旧紧紧蹙着，苏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想放手也不想离开，他现在甚至连杀死周子明的都没了。＝＝

相比与去找对方报仇，他更愿意一直在这里抱着爱丽丝的尸体。

他帮爱丽丝满是血污的脸庞擦净，爱丽丝的样子就像睡着了一样，但她睡着的样子都像是在做噩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镜子里的镜像闪动了一下，然后镜子上出现了周子明的脸。

“如何我给你设定的这场游戏。”

苏明抬头，漠然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喂，这样可很没意思啊，难道你不想杀我吗我可是把你两个重要的友人全部杀死了呢，难道这样你都不想杀我吗真是个软蛋啊。”镜子里周子明露出了轻蔑的表情，他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指交叉成塔状，一脸欠揍的嘲讽道。

苏明仍旧没有理会对方，他只是低着头，谁都搞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周子明见状，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但旋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亮了起来。

“对了，我想到了有趣的事。”周子明笑道：“爱丽丝被你捅死前难道没有和你说什么吗她一定想让你帮她吧

是拜托你做什么呢让我想想

嗯一定是让你帮忙救出她的弟弟吧。

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帮她，毕竟刚刚她还想杀了你来着。”

“虽然她是为了她弟弟所以才与你战斗，但我可以肯的告诉你，她可从来没把你当作朋友啊，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当时她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这让我非常不解呢。”

“你知道吗我本来还以为她会稍微犹豫一下的，虽然是为了弟弟，但毕竟是要杀死朋友，怎么说也会有不小的压力才对，但我万万没想到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猜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告诉我”

“闭嘴”苏明喝道。

但周子明沉浸在愉悦的回忆之中，完全不能自拔：“她告诉我你们俩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朋友那种东西她早就不相信了，这两个字只是用来骗人的而已。哈哈，你说有趣不有趣人类真是奇妙的生物。”

苏明的眼眶红红的，愤怒的火焰在深渊般的眼瞳深处熊熊燃烧。

“你这家伙还是人吗”

周子明闻言一愣，呵呵一笑：“这个问题我回赠给你，我不是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你好像也不是吧”

周子明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根火柴，不停地投入苏明心底燃烧的那小团火焰中，每一句话，就让那团火更加旺盛，直到冲破苏明的最后的理智，成为燃烧一切的邪火。

苏明想起来了，他还有事要丽丝最后的拜托他一定要完成的。

“玩了这么多花样，难道你就没想过和我面对面谈一谈吗”苏明轻轻将爱丽丝放在地上，起身站了起来，他拿出腰间别着的死神，检查了一下弹夹，重新别回腰间，眼中坚定之色愈来愈浓。

我一定要杀了你，不管付出何种代价。

苏明暗下决心。

镜子里的周子明看到重新振作起来的苏明，重新变得兴奋起来，他就是要他这样，否则的话他策划了这么久，还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你这么想和我面对面，那就来好了，走出镜子迷宫后你就会看到一扇门，那扇门后你会见到我的，我想我们俩很有必要谈一谈。”

说完这句话，镜子里周子明的镜像就彻底消失了，镜子重新变成了普通的样子。

在门的另一边，周子明取消视频后，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最后一步了，总算到最后一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子明单手扶额纵声狂笑，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癫狂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着。

另一个爱丽丝神色复杂地站在他的身边，她眼眸中尽是不解之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开口问道。

周子明停止了狂笑，转过头看向对方，回道：“遵守我们的约定。”

另一个爱丽丝闻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gu903();周子明抬头，看了看梦幻的空间，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