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后监视这个地方,请陈先生不要介意。”
陈阵点了点头,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
吃完早餐,田怡带着陈阵穿过整个乐园镇,穿过的牧场的草场,草场与树林交界的地方,这里有一栋别馆式的大屋,有两层楼,屋前还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修整得很别致,有树、有花园、有鱼塘,里面还养着一些小动物,兔子、小猫、小狗都有,一些树上还有鸟窝,麻雀、鹦鹉、黄莺、鹌鹑都有,叽叽喳喳的叫着,也不怕人,每棵树上都安着大圆盘,那是防着猫爬上去掏鸟窝的。
院子用木栅栏围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田怡自己打开栅栏上的门,带着陈阵走进去,听到声音,院子里养着的狗只转过来看看,摇了摇尾巴继续睡觉。
走到别馆前,田怡拉了拉门旁的线,门头上的铃铛叮咚直响。
仅仅过了几秒,一个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打开门,穿着长杉,戴着瓜皮帽,看起来像是个管家,看了一眼田怡和陈阵,微微一欠身,带着二人往里走去。
别馆里装饰得很漂亮,干净明亮,格局较大,宽敞得让人觉得很舒服,他们来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管家轻轻敲了敲门,朗声说道:“小姐,田小姐来了。”
房间里有人轻轻应了一声,听起来很随意,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出来,管家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在田怡和陈阵进去后,又轻轻把门关了起来。
这是个很大的房间,有一张很大的紫檀木架子床,样式古朴,颜色黑亮、孳生,桌子、椅子、柜子、博古架也是同样木材打出来的,和床成套。
正对门的那面墙上有一扇很大的窗子,窗台很矮,离地面还不到一米高,窗前放着把轮椅,背对着这边,靠背很高,看不到轮椅上的人,那人似乎在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小莹,我来看你了,还带了个客人。”田怡笑着向轮椅走去。
“田怡姐,你好久没来了。”轮椅上的人说道,声音很甜,但是很小,而且夹杂着气音,似乎很虚弱。
她似乎想要调整轮椅的方向,转过来,可是搭在扶手上的左手往外挪了挪,便垂到了轮子旁,摆着,手臂垂下来的力量带得她身子都歪了,左肩从椅背旁露了出来。
那只手很瘦。
“你别乱动,我来推。”田怡紧赶两步,手搭在了轮椅后面的扶把上。
“不,我自己来,再不好好的动,只依赖别人,我就再也动不了了。”轮椅上的人说着,吃力的抬起垂下来的左手,握住了轮子外面靠前位置的手轮圈,颤抖着往回拉。
轮椅的左轮稍稍往后退了一点,她放开手,扶着手轮圈往下伸了一点,再次往后拉。
“抱歉,请等我一会。”轮椅上的人也知道自己动作很慢,轻声说了一句。
“没关系,我们哪也不去,你慢慢来。”田怡往后退了一步,耐心的等待着。
陈阵站得像尊雕像,自然也不会介意。
只有左轮在动,所以轮椅不是原地转过来的,而是像倒车一下退着转了小半圈,陈阵终于露出了她的样子。
头发枯黄、稀疏,露出了苍白的头皮,脸色腊黄,瘦得像是骷髅一样,她看起来还很年轻,但疲惫得像个老人,吃力的喘息着,但是没有流汗,只用左手,是因为她的右手紧紧抓着那边的扶手,以免身体支持不住倒下来。
花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她才把轮椅转过来,拉正身体,好奇的看着陈阵。
她太瘦,使得眼睛看起来很大,但不会给人双目无神的感觉,两只眼睛清澈、明亮。
“你好,我叫孔莹。”她向陈阵微微一笑,嘴唇干燥,牙齿发黄,这个笑容自然说不上漂亮,但是很清爽。
陈阵看着她,点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名字。
“我听说了,你把我爸的徒弟杀死了。”孔莹仍在笑,有种兴灾乐祸的感觉。
陈阵“嗯”了一声。
“想不想出去散步”田怡见陈阵一如既往的沉默,忙向孔莹问道。
“好啊,我想去树林看看。”孔莹眼睛一亮。
“好。”田怡驾轻就熟的从衣柜里拿出一张毛毯,盖在孔莹身上,对陈阵说道:“你来推好不好”
陈阵点了点头,走到轮椅后面,推着轮椅跟着田怡离开了房间。
戴着瓜皮帽的管家站在楼梯口,看到陈阵推着孔莹,没有任何表情动作,像是看习惯了一样,等轮椅推到楼梯口,他就打算俯身去搬。
“赵叔,不用你来。”田怡笑着阻止了,指着陈阵说道:“他力气大,让他来抬就行了。”
陈阵于是推着轮椅下楼,仍握着扶把,脚虽然在下楼梯,动作却像是在平路上推轮椅一样,孔莹觉得很新鲜,嘻嘻一笑。
下完最后一磴,右脚落地的同时,轮椅的轮子也碰到了地面,轮椅继续向前,没有一丝停顿或震动,就像是二楼和地板和一楼无缝连接了一样。
早有人把别馆的门打开了,陈阵推着轮椅,跟着田怡走出院子,看到一个守卫远远站着,看着这边。
田怡看到那人后,转头对陈阵说道:“好像有什么事,我去看一眼,你带着他去树林里玩吧,中午十二点以前回来就行了。”
陈阵不明白田怡这么安排的目的是什么,停了下来,也没有应声。
不过田怡自顾自走了,就把陈阵和孔莹扔在了院子的木栅门口。
“抱歉,你很为难吧”孔莹似乎能察觉到陈阵的犹豫,没有回头。
“嗯。”陈阵很直接的回应了,并不会因为孔莹看起来很可怜就说谎。
“田怡姐说,如果你能和我搞好关系,我爸就不会为难你了,不过咱们俩都能猜到,这只是骗人的。”孔莹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她跟你说过什么,所以猜不到。”陈阵很自然的反驳了孔莹的话。
“你果然是个怪人,不过谢谢你这么坦诚,把我当正常人看待,别人都把我当成了病得要死的小孩,只会哄着我。”孔莹调整了下坐姿,拉了拉毛毯,盖住自己的肩头。
“我只是把你当成假装生病,可能随时会跳起来把我杀死的敌人而已。”陈阵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