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盘伟眼角一跳,问道:“我们的人呢”
“死了。”陈阵的回答依然简洁。
“全部”盘伟吃了一惊,在把那些变异蝽象引来之前,他还和同伴们呆在一起,一共来了近三十个人分散在附近,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杀光了
“不知道,我只杀了想杀死我。”陈阵看了一眼众狼卫:“和想杀死他们的人。”
盘伟这才知道陈阵不是流民,突然大笑起来:“原来你是他们的保镖,哈哈哈哈可惜啊可惜,最重要的一个你却救不了,我们兄弟俩命贱,能有一个漂亮女人陪葬,值了。”
“不值。”陈阵接口否定了他的想法,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道:“活着,把我杀死为他报仇,把女人活着带回去,才叫值。”
盘伟皱起了眉,他本以为陈阵会说些“放人就让你活着离开”之类的话,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待遇,不得不说他很有兴趣,特别是“把女人带回去”这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你杀了,然后活着带这个女人回去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他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馅饼越大砸得越重,因为他自己就扔过不少“馅饼”。
“你必须赌一把,如果赢了就带她回去,如果输了就陪他上路。”陈阵又指了指盘毅的尸体:“所有狼卫都会离开,留下我们三个人,你放开她,我们一对一,我不使用任何武器,只要你赢了,就没人可以阻止你带她离开。”
盘伟立即说出了他的设想:“你让狼卫埋伏在附近,我一放开她,或是一杀死你,他们就会冲出来把我杀死。”
“你离得近,可以故技重施,直接杀她陪葬,我只是为你提供了报仇的机会。”陈阵知道要给出多少筹码才能引得对方下注。
盘伟动心了,问道:“真不用武器”
“我的武器在他头上。”陈阵第三次指向尸体,每一次都让盘伟心烦意乱,每一次都让狼卫提心吊胆,锋利的匕首还抵在齐云晓脖子上,像这样刺激盘伟似乎不是件明智的事。
盘伟眼中凶光闪烁,像是在做激烈的内心斗争,过了几十秒,他才突然说道:“好你让狼卫离开。”
他的信心建立在身上藏着的各种开器上,两只手袖里都有暗弩,衣服下面还穿着护身甲,鞋底有弹刀,腰带抽出来是把软剑,裤管提出来就能看到可以当匕首用的飞刀。
这些武器对付不了大虫子,但杀人绝对没问题。
陈阵转头对周鼎说道:“信得过我,你们走,信不过我,我走。”
“当然是我们走,还有,弩矢和结石还没有回收,我们会在二十分钟后回到这里。”周鼎毫不犹豫的转身带领狼卫往前走去,他是亲眼见过陈阵杀人的,不可能打不过盘伟,只是不清楚能不能平安救下齐云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
梅姨知道现在要救齐云晓,就只能相信那个骨子,盘伟肯定不愿意用一个妙龄少女换一个中年妇女,自己留下来反而添乱,只好叹口气,跟在狼卫身后。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了视野里。
第七章游蛇
巨大的椿象尸体旁还站着三个人,酸味和臭味渐渐消散,被薰飞的鸟兽还没回来,被枝叶割碎的阳光像是聚光灯一样照下来,林子里又是一片寂静。
盘伟竖着耳朵,确定狼卫真的走了,真的一个都没留下来,这才看着陈阵说道:“其实我应该先杀了她再杀死你,这样我放开她,她就不会跑了。”
“游蛇不会伤害女人。”陈阵淡淡的说道:“女人到了你们手里通常会活得很好,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因为你们喜欢女人的香味,死掉的女人没有香味。”
“呵”盘伟凑近齐云晓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说道:“看来你还真了解我们。”
齐云晓不知道游蛇是什么,只是冷声说道:“放心,我绝对不跑,我会看着你被杀死。”
吸气时的声音、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溅在脖子后面的唾沫星子这一切都让齐云晓十分难受,她忍耐着,保持着冷静,但在机会来临的时候,她会表达出自己的厌恶。
“好,就让你看着我杀死他。”盘伟倒也干脆,放开齐云晓,把她推到一边,垂下双手,做好了发射暗弩的准备,只要齐云晓一跑,他就会立即射出抹了麻药的弩矢,这种弩矢就是专门为女人准备的,细小,不会留下伤痕,但上面的麻药十分厉害。
齐云晓没跑,走到旁边一个土堆上,抱着膝盖坐下来,准备看好戏,她见过陈阵出手有多快,就算他站着不动,那只藏在绷带之下的手也能在瞬间把盘伟杀死。
盘伟想了想,转身从盘毅的头上拔出断刀,挥手将刀上的血洒出去,说道:“我就用这把刀。”
他已经想好了,暗弩射不远、准头差,但是在近身缠斗中突然来那么一下,对方绝对无法躲闪。
陈阵没有说话,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
盘伟深呼吸一口,猛的冲过去,试探性的一刀砍向陈阵的左肩,左臂上裹着绷带,看起来像是受了伤,难以防御左肩。
他不相信陈阵真的不用武器,肯定是像他一样藏在身上,这一刀三分实七分虚,看起来势大力沉,速度也快,但只要陈阵拿出武器,他就能收招躲开。
陈阵还是站着不动,眼看他已经来不及躲避、来不及拿出别的武器,盘伟心念一动,又加了几分力,而就在盘伟加力的这个瞬间,陈阵忽然出手,身体不动,用的是右手。
盘伟只觉得眼睛一花,肘窝就挨了重重一指扣,手肘无法控制的弯曲,接着拿刀的手又被握住,根本挣脱不开,手腕被强行拧过来,刀的断面对向了他的脸。
这一刻,盘伟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只觉得这是场噩梦,到了现在,梦应该醒过来才对,要么自己吓醒,要么被盘毅摇醒。
遗憾的是梦没有醒,哪怕他立即就经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痛苦。
断刀刺进了盘伟的眼眶,断口的尖撞破了后脑勺,顶破了头皮,盘伟的脑袋干点了几下,软倒在地,自始至终,陈阵都没有用过左手。
两兄弟被同一个人、同一把断刀,以同样的方式杀死,区别只是一个的脑袋左右穿,一个的脑袋前后穿。
“我以为你会用左手的。”见陈阵拔出断刀,又把左掌按在了盘伟的伤口上,齐云晓跳起来拍拍屁股,走到他身后。
“左手是武器。”陈阵淡淡的说道:“我说过我想活得坦诚些。”